“有初,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告訴我,我幫你物色。”
鐘有初被纏不過,只好說:“順眼就行。”
“那可不好找了!凡是開出具體條件的,無論多高標準,在這雲澤市裡我也能給她找出來。但像你這樣給個大概條件的,沒一個能順順當當找到。有初啊,你真是沒誠意。”
話題岔開去,變成了誰家老公升遷了,誰家婆婆又生么蛾子了,誰家孩子上培優班了,誰要生第二胎了,誰病了,誰去做抽脂了,誰在外面有情況了。鐘有初饒有興致地聽著,不時還插嘴問一兩句,完全忘記了要給利永貞回簡訊。
丈夫們都在另外一桌喝酒猜拳。雲澤作為一座透過稀土開採暴富的城市,畢竟還未開化,一對敬酒的新人艱難地從一桌跋涉到另一桌,各種刁難層出不窮。
鐘有初這一桌開始竊竊私語。
“你們看繆盛夏,擋起酒來跟不要命似的。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呀。”
“你心疼呀。心疼去替他喝!”
“看新娘子喂。心疼啦,讓新郎也喝點哩。”
“等下轉到我們這桌,就別勸酒啦。”
曖昧的笑聲四下響起。因為身體曾經屬於這個男人,所以連靈魂也不再屬於自己。和繆盛夏的後宮坐在一起,真是充滿了各種無力。
喜宴結束後,伴娘幫新娘清點頭飾和服裝還給化妝師,新郎則拉著伴郎說起了感謝的話。
“謝謝你,兄弟。今天拼命幫我擋酒。”
“不客氣。洞房的時候多努力,別辜負了我一番心意。”
新娘關切地看著繆盛夏泛紅的眼睛:“盛夏,你今天喝了不少,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繆盛夏揉了揉眉心,“我心裡有數。讓我歇一會。”
隨著賓客三三兩兩地離開,宴客廳的燈也一盞盞地熄滅了。鐘有初正要回家,聽見身後有個帶著濃濃醉意的聲音喊她。
“喂!”
鐘有初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鐘有初!!那個穿綠裙子的!!叫你呢!!這就是你的家教?”
這下她不能當做沒聽見了。鐘有初一步一步地朝繆盛夏走過去,一對不對稱的眼睛冷冷地望著他,似乎要將他卑劣的靈魂擊潰。
“幹什麼。”
繆盛夏的西裝已經脫下了,像堆抹布似地揉成一團堆在桌上,熨燙得很平整的白襯衫在他身上繃得很緊,顯出充滿力量肌肉線條。他撐著額頭,坐在剛才主家那一桌旁,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令人不安的幽暗中。
鐘有初在離他還有三米處停下了,不想走近那團幽暗中。繆盛夏按了按眉心,不耐煩地將左胸口袋裡插著的嫩黃玫瑰一把扯下,扔開:“過來。給我倒杯水。”
鐘有初正要喊服務員過來,繆盛夏一拳砸在桌上:“我叫你給我倒!其他人站著!”
她猛地一顫——不是不怕,而是很怕。她這個小人物原來也怕這有錢有勢的雲澤一霸,怕他雷霆一怒。
於是沒種地提了水瓶來,給他倒了杯開水:“請用。”
繆盛夏喝了一口水,又從藥瓶裡倒出兩顆保肝藥來吃:“我不能開車。給你爸打電話。叫他來接我們兩個。”
鐘有初平心靜氣,也不試圖和醉徒講道理:“我叫你家的司機來接你。”
“我要你爸來接。”
“繆盛夏,我爸不是你家的工人。”
繆盛夏突然笑出聲:“真佩服你,只會東拉西扯。”
鐘有初拔腿就逃。繆盛夏一伸手鉗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可我就是想聽聽。”
她驚恐得連連掙扎,多少不堪的回憶一時都湧上心頭。
“你到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