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但統計員依然是員工待遇,就是廠牌上的名字的職位也是啤工而非統計員。所以在加班時候,我依然要捎披鋒的。右手拿報鋒刀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上的面板開始是起泡、流血、結疤、再起泡、流血、結疤,如此反覆,早就和其他的啤工一樣,形成了一層粗糙的老繭。當然,她們的手經常要在白澱油裡浸泡,比我更為觸目驚心。如果不看臉,別人很難相信那是年輕女孩的手。
以往削報鋒的時,大家圍在一起低聲聊聊天、唱唱歌的的。這段時間車間氣氛很是異常,所以除了注塑機不時的開合聲時,沒有別的聲音。九點半時,馬課長不知什麼時候進了車間,臉色陰沉得好象要擰出水來。旁邊有人小聲說:“可能又挨林老闆罵了。”
張培當時正趴在馬課長的辦公桌前翻看報表。馬課長的辦公桌在注塑部最裡面的一個角落裡,張培和另一個組長是沒有辦公桌的。以前只要馬課長在,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坐在那個置上的。但今天,看到馬課長來,張培竟絲毫沒有起來讓座的意思,並且一臉挑釁。兩人隔著桌子,開始時,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我們還是看出來兩人在激烈爭論著什麼!
82。
他們爭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忽然就見張培猛地站起來,伸出一拳向馬課長的胸前搗去!馬課長人長得瘦小,幾乎比張培矮一個頭,他大約根本也沒有提防,張培這一拳出擊得很重,馬課長當即摔了個仰八叉,張培的身子也因慣性前傾了幾乎90度!
馬課長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繞過辦公桌和張培打成一團。可憐馬課長根本不是張培的對手,沒幾下便又被張培打翻在地,口角竟滲出血來。聞訊趕來的A班組長見狀,立刻撲上去掐住了張培的脖子。我們班和張培關係很好的技術員見狀立刻圍了上去。馬課長那夥人也不甘示弱,馬課長和張培兩個人的爭鬥變成了兩夥人的爭鬥,一時間車間亂成一團。
當林老闆人進來的時候,馬課長和另一個技術員己經被打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林老闆氣極敗壞道:“你們這些大陸人,就會窩裡鬥!”
馬課長掙扎著起來,低聲下氣解釋道:“是,是張培先打我的。”
林老闆看都不看他,惡狠狠地說:“你身為課長,竟然帶頭打架鬥毆,就等著處分吧。”說完,帶著一夥人揚長而去!
第二天早會時,我們沒有見到馬課長,張培益發趾高氣揚起來。吃中飯時即傳來訊息,馬課長昨天在林老闆辦公室拍了桌子,把林老闆氣得不行,當即就打電話叫治安隊把他帶走了,說懷疑他和倉庫的人合謀,吃了供應商的回扣。
但下午馬課長就被放了回來,臉上的傷痕似乎比前一天更多了。只見他一臉沮喪,不搭理任何人,匆匆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有人說,他被“炒魷魚”了。據說“炒魷魚”是廣東的一道特色菜,“魷魚”放進鍋裡炒會捲起來,象離廠時捲起的鋪蓋一樣,所以被解僱便被說成“炒魷魚”了。
下午下班時,所有部門收到三份通告:一是馬課長被辭退;二是另一個組的組長記一次大過處分;三是張培升職為注塑課課長!吃了張培那幾個人,這三份通告讓很多人吃驚不小,議論紛紛。
很快到了週一,早會上,林老闆重複了這三條通告,並說,石輝的工作鑑定結果也出來了,不屬於工傷,事故是因他操作不當所致,所以廠裡只負責醫藥費的30%,另外70%由石輝自己負責。
林老闆說,石輝寫的工傷報告上,說那臺注塑機安全閥失靈所致。他看後感覺嘴蹊蹺,既然是安全閥失靈發生的事故,為何以前修那臺機器時沒有發生事故?為什麼別的技術員修理那臺機器時沒有發生事故?林老闆於是派管理課課長到醫院找石輝,要求他重寫一份更詳細的工傷報告,管理課課長還循循善誘:為什麼安全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