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晴。我清楚得記得,我們初中時的同學,都是鄰近幾個村莊的學生,彼此之間都很熟悉。那時的學校周圍,一到春暖花開之際,學校就被掩映在墨綠色的小麥、黃燦燦的油菜花、細長的蘆葦和許多叫不出名字的青草野花之間。每到這個季節,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特別是女孩子們,都正值豆蔻年華,課餘時間,我們常常三五成群找個地方坐下,然後談論理想、事業和愛情等等朦朦朧朧的話題。
這個世界對於我們是那麼的新奇,我們最常談論的,便是班裡的男孩們。每每提到顧斌,于娟總是不屑一顧:“悶葫蘆一個,三腳踹不出個屁來,誰嫁給他誰倒黴!”
想到這裡,我不由笑出聲來:“顧斌和于娟,都不知道他們是誰追誰的呢。”
宋小帥哈哈一笑:“他們誰也沒追誰,想起來真有意思。你應該還記得汪秀麗吧,就是個了很高,坐在後排的那個女孩子。”
我點點頭:“記得的,長得很漂亮,好象比我們都要大兩歲。有一次,老師讓她到黑板上板書,她磨磨蹭蹭到黑板前,拿著粉筆,就是不寫字,把老師氣得半死。”
宋小帥連連點頭,興高采烈地說:“對對對,就是她,她和顧斌是一個村的。初中畢業後,她們都沒有繼續讀書。你也知道,中考升學率那麼低,當時我們班五十幾個同學,上高中、中師加起來才只有一、二十個呢,考上大學的也不過就那幾個人,還包括你這個沒考上沒去上的。所以,大多數同學都外出打工了。張雲葉也是初中畢業就到廣東打工的,張雲葉就是坐在我後面的那個女孩,你一定記得的。有一年張雲葉從廣東打工回來,她想找幾個同學聚一聚。她先去于娟家找于娟玩,然後兩人又去汪秀麗家找汪秀麗玩,汪秀麗不在家,于娟和張雲葉就坐在汪秀麗家的草垛邊等,正好被顧斌看到了,就把她們兩人領到家,管了一頓飯,後來幾個人開始走動,于娟和顧斌就談上了,現在兒子都快三歲了。”
乍一聽到這麼多同學的訊息,我彷彿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不過是短短的七年時間,真是物是人非。原來我的這些同學們,並沒有幾個象小英那樣強烈地渴望出人投地,也沒幾個象曹菊那樣大富大貴。他們平平淡淡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守望著清貧而安穩的生活。同樣都是農村出身的人,他們可以這樣生活,我為什麼不可以呢?
那一刻,我的心,寧靜而充實。
318。
時間過得真快,感覺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到晚飯時間了。我媽己經準備宋小帥的晚飯了,還破例到村頭的小店裡拿了一瓶兩塊錢的白酒,一定要留宋小帥在我家吃晚飯。但宋小帥卻為難地說:“對不起,大嬸,我不能在這裡吃飯了,下次我會再來的。今天我一定要把收的貨送到燒雞鋪的,要是明天再送過去,貨變味了,他們要壓價的,本來就掙不了什麼錢。”
我媽不免有些失望。但宋小帥離開的時候,一步三回頭,這讓我媽又燃起了某種希望,她望著宋小帥消失的方向,下了個結論:“你這個同學,看上去對你有點意思。雖然收死雞死鴨子的名聲不好聽,不過互相之間知根知底的,不象劉軍那個王八羔子;雖然人長得不怎麼樣,但高高大大門前站,不幹活也好看。他說他還沒結婚,你看我這老糊塗,怎麼剛才就忘了問他有沒有物件了?”
我簡直惱羞成怒了:“媽,人家不過是路過,什麼意思不意思的!”
我媽十拿九穩道:“我是過來人,我的眼光,一定是不會錯的。”
剛剛過來串門的大嬸也介面道:“嫂子你是說剛才那個收‘死雞的’吧,是個好孩子,很講情面,看在海燕的面子上,連價錢都沒和我講呢。”
我脫口而出:“夠了夠了,當初你們還說我和劉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大嬸被我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