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冬日的劃亮的火柴,你明知那是虛境,卻還是渴望看一眼,再看一眼,直至融進它柔和的橘光。童話告訴我們的故事那麼美,美到不忍懷疑,讓人始終對真善美充滿希望。如果說童話都是謊言,那我寧願相信它是一種偉大的善行。
理智常常更優先於情感,這樣情感才有起飛和降落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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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丁的擇偶教科書(1)
文/黃暉菁
無論從調查統計,還是從電影作品,或是從現實生活中看,奧斯丁的書迷大都是女性。只有女性才會對由舞會、下午茶、鋼琴、花邊、裙子、書信、流言蜚語、閒聊八卦堆積起來的一部小說痴迷,更重要的,正是女性,尤其對愛情痴迷。
奧斯丁筆下的女主人公們,穿梭在各式各樣的客廳,跳躍著不同的舞步,漫步在英格蘭各郡的草地上,展開不同落款的信紙,與閨蜜、姐姐或親近長輩傾心長談……她們的世界雖然也免不了世俗愁煩之事,但生活的一個最主要的內容,卻總是和愛情有關,確切地說,是和嫁人有關。在她們出嫁之前,嫁人作為一個終極話題,有時靜止得像空氣,呼吸其中渾然不覺,有時颳起微風,讓人心神激盪。
這樣的生活內容,讓女人愛不釋手。更何況,歷經百轉千回之後,總有一個圓滿的婚禮等在最後。不獨如此,小說中隨處可見的英式貴族生活細節,起居室、壁爐、藏書室、宮廷舞、屈膝禮、紗裙、繡有姓名首字母的帕子、馬車、家庭教師、樹林、草地……都散發著人與自然和諧時期美好物質的迷人魅力。
這麼多年過去了,達西先生依然是無數女性的夢中情人,伊麗莎白依然是無數女性羨慕的物件。而奧斯丁的小說,依然是擇偶社會學的教科書。
一旦家裡有了成年的女兒,做父母的就要開始操心。有條件的就在自己家裡舉辦各種聚會,沒條件的也要送女兒出門遠遊一番:或去海濱度假勝地洗洗海水浴,或去城裡的有錢親友家玩住幾天。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遇見合適的男人。所有的擇偶過程,都從社交場合開始。社交場合便於以財富和地位定位一個人。
因此,每個男主人公出場,都要不厭其煩交代清楚他的身家背景:是否繼承人,年入多少,有幾輛馬車。每個女主人公出場,她們父親的收入和地位,也要進行一番說明。社交場合就像一個大牌桌,每個人進去時候都握著一手牌,不同的財富地位就是不同的牌,決定著不同的表現、遭遇和結局。
英國學者H?。沃爾波爾(Horace Walpole)說,這個世界,憑理智來領會是個喜劇,憑感情來領會是個悲劇。在一個以等級、財富為擇偶標準的社會,可能會出現很多愛情悲劇。但是奧斯丁的筆下,等級和財富卻並非就是愛情的對立面。等級能夠保證趣味相投,財富能夠保障生活無虞——這些都是健康愛情的土壤。
等級是個大背景。《愛瑪》是奧斯丁小說裡最特別的一部。男女主人公門當戶對,兩家人是世交,也都是鄉里望族,愛瑪的姐姐還嫁給了南特利先生的弟弟。小說裡的戲劇衝突,全都來自與愛瑪的亂點鴛鴦譜。愛瑪一心撮合赫蕊埃特與牧師,這讓牧師深感侮辱,因為赫蕊埃特不過是個身分不明的私生女。牧師追求愛瑪,同樣讓愛瑪感到惱羞成怒,不僅因為他鄙棄自己的好友,還因為他竟敢對自己起念。而赫蕊埃特在愛瑪的開發之下,後來竟對南特利先生起了愛慕之意,這對愛瑪不啻於一記驚雷。她發覺自己讓赫蕊埃特走上了歧途,而且走得太遠了,同時也才發現自己對南特利先生的真實情感。而赫蕊埃特最終也被證明更適合與她階層接近的農場主羅伯特。
財富是硬道理。社會地位高低是相對的,遠沒有財富那麼直接、一矢中的。奧斯丁筆下的圓滿愛情,必然是理智與情感相結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