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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夠讓他們像可愛的菲比?布菲一樣,單純地想著美好的事情,唱一唱《Smelly Cat》,說一些笑話,我喜歡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就好像我也希望自己不要看到汙水橫流的世界的那一面,有的時候我知道這個世界或許就是一個很大的,出於愛的謊言,我知道,而我不要去戳穿這個謊言,因為我需要更多一些的快樂和平靜,我願意被矇蔽,這沒有什麼。

我不想再要逃避更多,而我想也許我可以愛更多,或許說一些謊話,或許不說。

那些從童年,少年,青春期遺留下來的忐忑,驚慌,恐懼迭加在一起,生活變成了一隻千瘡百孔的謊話。

縮不回去的鼻子(1)

文/陶之湘

小時候我還住在上海一條老鼠成災的弄堂裡,有個好朋友,我們每個不用上課的星期六下午都會在一塊玩。那時候我大概就已經是一隻撒謊精了,我的爸爸媽媽常常會從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翻出些被我藏起來的東西,比如說在沙發罩子底下,一份沒有簽名的試卷,上面的分數也說不上有多差,或許是一次數學考了94分,而對他們來說94分就是滅頂之災,就是萬劫不復,就是以後考不上市重點的中學,也考不上市重點的大學。有的時候也會是在衣櫥裡,或者是一隻很久不用的舊書包裡,那時候我跟爸爸媽媽擠在大概20平米的房間裡,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其實都缺乏想象力,無非是一些縫縫隙隙,容易被發現,容易被揭穿。

有一次,我把一本沒有簽過名的作業本放在我那個好朋友的家裡,大概是因為作業本上沒有全部得到“優”,而得到了一個“中等”,現在想起來或許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用紅色圓珠筆寫著的“中等”居然就能夠折磨我那麼長的時間。我對爸爸說謊,說最近都沒有需要簽名的作業本,時間久了,拖不過去,謊言被戳穿了。

那天清晨天還矇矇亮,爸爸帶著我去好朋友家裡拿那本作業本,我敲了很久的房門,聽到她媽媽的抱怨聲,她出來開門,把本子交給我,我希望不要帶給她麻煩,但是其實她的媽媽根本就沒有追問她,因為當房門被關上後,我聽到裡面傳來她們母女倆的歡笑聲,她跟我說過,她跟她的媽媽之間沒有秘密,我覺得這真好,因為秘密折磨人。往外走的時候,她家養的一隻貓盤踞在樓梯上,一動不動,我一直害怕她家的貓,但是此刻也不好意思再反折叫她出來趕走貓,就只能蹲在樓梯口,看著那隻貓,聽著房間裡她們竊竊的交談聲,想著在外面等待的爸爸,覺得無比絕望。

於是在小的時候就知道,所有的謊言都是需要承擔後果的,比如說要面對別人的失望,要揣著秘密獨自度過無數個夜晚,要承受謊言被戳穿前的忐忑,要用一個謊言去彌補另一個謊言,永遠沒有盡頭,永遠不會結束,就好像那隻在樓梯口睡覺的貓,我怎麼也跨不過去,只好默默等朋友和她的媽媽起床了,驚訝地看到我,竟然還蹲在那兒。

但是最可怕的大概還是要向別人坦白謊言的那些時刻。童年時代,我的爸爸經常要被叫到學校裡面去見班主任,為了各種我曾經胡亂信口就說過的謊言。有時候爸爸下班回家時的心情很好,他去西餐店買來我愛吃的土豆色拉,或者用牛皮紙包著的哈爾濱香腸,包裡還放著一兩盒打算晚上全家人一起看的錄影帶,警匪片。而這是最令我感到恐懼的,因為我知道他的好心情並不會持續太久,我就是那個該死的毀壞者,我會把眼前一切的美好都毀了,於是只能耐心等待,等待一個好的時間。

家裡那時候的鐘是一臺三五牌的石英鐘,我永遠記得它棕黃色的鐘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人看得到我的揪心,我為時間的流逝而感到哀婉,希望永遠都停留在那些美好安靜的時刻,沒有謊言,沒有坦白,

常常我要等到爸爸去洗腳的時候,才吞吞吐吐地坦白,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