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怎麼竟都像是訣別一般。
不過又三日,戰亂忽然爆發。
整個南城再次陷入戒嚴中,秦蔓芸一早就聽薛沁說薛鴻霖半夜匆忙出發,帶走了大批人馬。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飯,北枝也打聽來了確切的訊息:一直被薛家全力打壓的靳斯箴不甘心失勢,秘密和洋人勾結,試圖反撲。幸虧薛家早有防備,只不過這次靳斯箴實在來勢洶洶,一開戰南城周邊的鐵路和港口便再次陷入了停運狀態。
秦蔓芸對這玩笑般的命運鉅變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心下五味雜陳。北枝和薛沁卻只以為她是為了不能回家而難過,便都變著法子安慰她,逗她開心,便是為了這二人,秦蔓芸鎮日裡也只能做無事狀。
日子一時好似又回到了之前段金琉□□的時光,也是每天縮在薛府裡出不去,只是這次多了個威廉陪她,鋼琴課也改為了每一日的清晨。有個哥哥的好友在身邊,秦蔓芸心裡總是感覺更安定些。每日裡秦蔓芸就忙著上課、練琴、聽威廉講讀聖經或是些在外遊歷時的見聞,下午與薛沁玩鬧著,看些閒書消遣,晚上去湖邊散步,或是院中納涼,一天也就混過去了。只是身邊一時沒了人,秦蔓芸臉上也便收了笑。笑之於她,好像只是一種無關情緒的表情。
展眼一個月竟也過去了,日頭一日毒過一日,天地猶如一個巨大的蒸籠,從早到晚蒸個不停,就沒有個涼爽的時候,讓人簡直懷疑兩三個月前還要穿幾件外套才能出門的日子都是自己的臆想。屋子裡還好,傭人們放了些冰在角落裡,屋外簡直待不住,秦蔓芸和薛沁都有志一同的減少了外出。這天二人午睡醒來,懶怠看書,便搬出西洋棋玩了起來。秦蔓芸在這些需要進行邏輯運算的遊戲上向來沒什麼天分,不過擺了個正襟危坐的架子出來。薛沁倒玩的不錯,只是為了遷就秦蔓芸,便保留了幾分。於是二人相對而坐,不時凝眉沉思著,光看棋盤上的你來我往倒也有模有樣。琉花和北枝早被趕到隔壁屋坐著去了,她們二人玩的時候一向不需要人在一邊的。兩杯冰鎮酸梅湯靜靜擱在手邊,牆角放的冰慢慢融化,水珠滴落在盛冰的容器裡,啪嗒作響,一時靜室生涼。下了一半,屋內的西洋座鐘忽然哐當哐當響了起來,正正敲了五下——已是下午五點了。眼看又是要輸,秦蔓芸乾脆把手中捏著的“國王”一扔,懶散道:“不玩了,我總是算不過你。你平日裡要是有下棋時一半精明也就夠了。”薛沁抿唇一笑,也不爭辯,自顧收拾著棋盤:“哥哥好久沒回家了,也不知道外面形勢怎麼樣了。”
算起來,薛鴻霖自那日走後確實沒再回薛府,前幾日薛司令也離開了。上次打段金琉的時候薛鴻霖還隔三差五的回府約她散個步什麼的,薛司令也完全沒離開過,這些都足可見這次戰況之激烈兇險。薛家好似一直是這麼個作風,男人在外負責打拼,女人則被密實保護在後方。說不好吧,薛家男人們確實是拿命在保護家眷的,外面形勢這麼緊張,他們前幾日甚至隱約能聽見炮聲隆隆,但薛沁和秦蔓芸的日子還是這麼悠閒便可見一斑。可要說好吧,被這麼圈在宅子裡,外界訊息全是兩眼一抹黑,要不是有北枝這個包打聽在,她們可都真是要抓瞎了。
“是啊,前幾日的炮聲聽得我心裡發慌,今天又沒了,也不知道城外怎麼樣了。”秦蔓芸低嘆一聲,有些擔心。薛沁本意只是想岔開話題,誰知倒引得秦蔓芸低落起來了,見此忙道:“說不定過幾日我爹和我哥哥就能回來了,北枝早上不還說那個靳斯箴被我們薛家打得四處躥呢。”秦蔓芸也笑了聲:“你哥哥早點回來也罷了,薛司令麼,還是晚點回來的好,清淨日子總是不閒多的。”
薛司令走後,五姨太跟著安分了不少。雖然平日裡她也只能小打小鬧的噁心秦蔓芸和薛沁,但總歸是讓人心裡不舒服。薛沁自然知道秦蔓芸話裡的意思,一聽便笑了起來,只不好接話。秦蔓芸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