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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過到底是侍候她多年的,知曉她其實秉性和軟,並不似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張牙舞爪。

於是他便小心翼翼地說了:「按理說殿下這樣尋鄭小姐,怎麼也不該毫無蹤跡。」

明蘇道:「不好說,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又多的是陰差陽錯,尋不著也是正常。」

玄過狠了狠心,說得透了些:「五年過去,鄭小姐會不會已不在人世了?」

話音落下,室中驀地一靜,明蘇緩緩地轉頭看向他,玄過不敢承受,忙低下頭去。片刻耳邊便是一笑。

「不會……」公主信心滿滿道,「我知你在想什麼,但五年前,我回京後辦成的第一件差事,向父皇討要的賞賜便是答應我不再通緝追殺她了。」

她這樣說,語氣也十分輕快,可玄過卻愈發地沉重起來,他抬頭望向公主,只見公主仍是在笑,彷彿沒有分毫動搖。

他暗自嘆了口氣,也不敢再說了,只順著她,笑問:「說到殿下辦成的第一件差事,小的日日侍奉殿下,可卻不知是哪一件。」

他記得那年與殿下失之交臂,他回宮後求得了淑妃娘娘的庇護。

那時朝堂正亂,淑妃娘娘的父親,楚老大人為穩定朝綱出了不少力,故而公主雖擅自出京,陛下也不曾遷怒娘娘。

來年春末,殿下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去了紫宸殿請罪。

淑妃娘娘帶著他趕往紫宸殿求情時,陛下與殿下都不在殿內,趙梁大人也不在,問了幾位御前侍奉的大人,皆不知陛下帶著殿下去了何處。

娘娘一面四下派人打聽,一面留在紫宸殿守著。

直到半夜,陛下方回了紫宸殿。他當時就站在娘娘身後,親眼看到陛下心情極好,面上都是笑意,見了娘娘也彷彿格外和顏悅色,與她道:「明蘇已回貞觀殿去了,你去瞧瞧吧,她瘦了不少。」

他見陛下龍顏欣悅,只想這下當是沒事了。娘娘卻忐忑道:「明蘇那孩子,有些固執,可對陛下的孝順之心卻是一絲不少的,陛下要打要罰都好,只是打過罰過,千萬要恕了她這一回。」

陛下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一般,他聽得很是不安。

但陛下開口卻是極溫和的:「放心,朕不怪她,只要她以後好好的,朕原諒她。」

說罷,又催淑妃娘娘快去貞觀殿,母女團聚。

他們趕到貞觀殿時,殿下已睡下了,一摸額頭,滾燙的,竟是在發熱。淑妃娘娘忙召太醫來瞧。

太醫說,殿下此前病過一場,未得好生安養,且又逢巨悲巨怒,傷了心肺,怕是會昏睡一陣,得好生調養。

這一昏睡便是三日,三日後,殿下醒來,性子就與從前不一樣了。

他私底下也問過,那晚陛下帶著殿下去了何處,殿下只道,去辦了件差事。

什麼差事,他便不敢深問下去了。

眼下殿下主動提起,玄過便趕緊問了一句。

明蘇聞言一下子鎖緊了眉頭,神色間隱隱有些抗拒,冷道:「記不得了。」

玄過不知她是真記不得了,還是不願講,但也不敢再問下去,只是笑道:「待鄭小姐回來,殿下便可安心了。」

明蘇很要面子,聞言,淡淡道:「她回不回來,孤都沒什麼不安心的,不過是念著母后待孤好,方對鄭家最後的血脈稍微上心了些。」

玄過便笑:「是,殿下沒什麼不安心的,只是已備好了鎖鏈。」

那又粗又重的鎖鏈如今還在寢殿床腳掛著,且天一轉涼,殿下便令人取了一床又軟又厚的毯子,鋪在了床腳。

也不知若是鄭小姐當真回來,殿下是陪著她睡床腳,還是二人一同睡床上。

明蘇在這事上格外不開竅,聞言,還點了點頭,神色嚴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