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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中意味太過明顯,宮女有些害怕,低低地喚了一聲:「娘娘?」

淑太妃回過神,與她笑了笑,道:「明蘇自小就無須我操心。後逢大變,她離宮一趟,歸來後性情大改,我原以為需費上許多心思,方能使她振作起來,不想,不等我如何言語,她自己先想通了,行事雖偏激,但到底是振作了起來。說到底,我也沒為她做過什麼事。」

宮女也不知為何明明是在說太上皇,怎麼就偏到陛下身上去了,她笑著道:「陛下孝順,自然不忍心娘娘操心。」

淑太妃倚在榻上,神色沉靜下來,她合上眼,像是欲小憩片刻,宮女見此,便不再出聲,輕手輕腳地退去殿外了。

她一走,殿中便只剩了淑太妃一人,過了不知多久,殿中的蠟燭都將燃盡了,淑太妃輕輕地嘆了口氣。

明蘇到底是心軟,可有的人,有的事,若是不能斬草除根,必會後患無窮。

被淑太妃以為心軟的明蘇在鄭宓身側睡得甚是安然,只是再過不到兩個時辰,她就要起身,趁著夜色潛回她自己的寢殿。

兩個時辰後,明蘇如往常一般悄悄走出慈明殿,只是身上裹得格外厚實。

宮中防務,她最清楚,禁軍幾時巡邏,幾時換防,巡邏路線是哪幾處,她都知曉,自可輕而易舉地避過。

天尚未亮,寒意侵人,明蘇打了個寒戰,心下頗愁。

昨夜,鄭宓便勸她,天寒地凍的,便不要每夜往來折騰了,待明年春暖再來,也不遲。

她是怕她來來去去的,受了涼。可明蘇不願,天冷,多加些衣裳便是,哪就這麼容易著涼,可鄭宓十分堅決。

明蘇心緒不佳,回到寢殿,宮人已備下了衣冠,侍奉她更衣戴冠後,便登攆往前殿去。

昨日上華宮那一通發落,朝臣們必然已聽聞音訊。

明蘇倒想看看這起子心懷鬼胎的大臣,是何神色,又要以何面目來上朝。

心懷鬼胎之人,自然是人人自危。

殿中眾臣面目凝重,行過禮後,便無人再開口了。

明蘇倒是輕鬆得很,她高踞御座,語氣淡淡的,不顯得嚴厲,也不多隨意,令人猜不透她心中想的什麼。

「昨日,朕往上華宮問安,太上皇與朕抱怨,有幾位卿家,總去攪擾上皇清靜,上皇不勝煩擾,要朕轉告幾位卿家,別再去了,吵得很。」

殿中本就靜,她這話一出,更是靜如死寂。

那幾名心懷鬼胎的大臣,更是面色煞白。明蘇在上頭看得清清楚楚,她心底冷笑,面上倒平靜得很,看了眼身邊的內侍。

那內侍會意,領著兩名端著託盤的小內侍走下殿去。

這是早朝的一步。

天下大事千千萬萬,能拿到早朝議的,必是最為緊要的大事。

大臣們上朝前需寫好奏本,到了朝上,便恭恭敬敬地放到託盤裡呈上,而後再秉笏出列,當殿奏稟。

大臣們皆是神色肅穆。

六部尚書各有奏稟,皇帝一一聽了,或當殿便有定奪,或是令中書令領人再去議過,皆是按照往日章程來的。

今日是大朝,待大臣們奏完了事已是近午時。朝上氛圍也漸漸如常,彷彿明蘇起頭說的那句話是眾人錯覺一般。

那幾名私下與太上皇勾連的大臣悄悄鬆了口氣,以為陛下不過是警告一番便罷,到底是顧忌著名聲,顧忌著太上皇的。

宗正卿上前稟了最後一事,五皇子病了。此事算不得大事,本不該在早朝上提。

但五皇子病了有些日子了,他雖犯謀逆,到底仍是皇室血脈,宗正卿不好不提一句。

明蘇聽罷,只點了下頭,示意知道了。宗正卿便退回了原位。

今日早朝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