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方步兵、騎兵……無一存活!”
這個鐵漢子眼圈也泛紅了,血從緊攥的拳頭滴落。
“什……”楊悟的臉“唰”一下白了,退後了兩步,堪堪穩住身形,失魂落魄。那些死去計程車兵們有不少是曾經隨父親馳騁北原的老兵,也多虧了他們,這兩個月才得以守住,可是如今,他們卻一個也不留了。
“那敵人那邊的援軍數目多嗎?”楊悟將心中的悲切強壓下去,又問道。
“不知。”將軍搖了搖頭,他託著下巴想了想,“不過,應該比我們這邊少。”
“少元帥不必驚慌,還有一批援軍還在後面的。”坐在地上休息的範蔡突然出聲,他的表情雖然嚴肅,但是一點擔憂的神色也沒有,“而且,我們這一批還有一些還沒到,他們是後勤部的。”
直到拂曉,餘下的後勤部才姍姍來遲。他們不但帶了亟待補充的箭矢,還有不少的糧草和水。這樣下去,還能再撐半個月。
的確戎戈一方的援軍要少於元楊,一共是八百重騎兵,但是並沒有糧食物資的補給。在剛才那一戰中,戎戈也是死傷慘重,大概現在加起來就還剩個千把人。
元楊大軍傷兵營。這裡密密麻麻擠滿了傷兵,不下三百人。和之前不同,這些傷兵要安靜得多,大家都好像睡去了。
藥師們還在為他們上藥,這其中就有一個異常年輕的小夥子,他的穿著在藥師中算是與眾不同,蠍子粑粑獨一份。
楊悟掀開了傷兵營的簾子走了進去,走到那個最年輕的少年藥師旁邊,蹲下身問:“這些受傷計程車兵怎麼樣了?”
“小樣兒,沒什麼大礙了。”這個年少的藥師看起來相當自信,揚起頭,拍了拍胸脯,“藥王山出品,槓槓的,立竿見影!”
楊悟舒了一口氣,含蓄地笑了笑:“多虧了汝,吾輩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休息了。”
“那你就回去休息唄!別站在這裡影響大家的工作。”少年藥師毫不客氣地對他下了逐客令。
楊悟並不介意他的不敬,但微頷之:“那就一切勞煩汝了。”於是站起身來,微微笑著看著這些安然入眠的傷兵們,輕步離開了。
士兵們訓練完畢後,紛紛回到營地,百十人百十人地圍成一堆,壘灶做飯。
八十里外,戎戈軍計程車卒也訓練回營,當要開伙食時,卻被告知糧食已經要吃光了。
軍隊無糧草,本是天絕之事,而毛茅卻對此絲毫不以為意,對下面鬧作一團計程車卒們大聲道:“弟兄們,不要慌!咱們沒了糧食,不是還有馬嗎?咱們今兒開開葷,吃馬肉,如何?”
“好!”士卒們興高采烈地歡呼。
毛茅所指的馬肉,不是士兵們現在乘騎的馬,而是在打掃戰場時收回來的那些馬屍。不過從士兵們的反應來看,他們並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戰鼓在晌午金日的照耀下再一次被擊響了,旌旗蔽日。
東風吹,風沙揚,血斑駁,腥霧漫。
陵野之戰陷入了僵持,元楊軍稍處下風,混亂的戰場使弓兵再一次毫無用武之地。
東邊的天,許多鳥飛來,漸漸飛近戰場。這些鳥好像故意飛得很慢。
終於,這些鳥越飛越近,無意間抬頭計程車卒們都看到:一大群“禿毛鳥”分別載著一個手持重弩的“人”飛到了他們的頭頂上。
飛礫揚塵與滾滾黃沙並不能阻礙這些重弩兵的視線,他們將穿甲箭裝進機弩,蹲下身,手將重弩微微抬起,瞄準下方的銀甲兵,連矢交墜。
飛鳥之後,一條黑漆漆的大怪物慢吞吞地飛來,上面站著一個黑衣少年,神情倨傲地俯視下方,神色漠然,但是眼底卻有一絲興奮。
傷兵大帳,一個少年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一個小腦袋從他的懷裡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