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桶圈用力去掰靠近天花板的一個小窗戶。
“快點!”外面的人不耐煩的喊。
安哲含糊的答應了一聲。再一用力,窗戶終於開啟了,安哲從懷裡把我掏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從視窗送了出去。
“這裡應該是秋田別墅12號。”安哲輕聲說著,在我身後合上了窗戶。我用嘴試了一下,還行,我可以從外面開啟。隨即,一個疑團忽然浮上我的腦海:安哲怎麼知道這裡就是12號?難道他知道這裡是誰的房子?
顧不上想那麼多了。我展開了翅膀,向著公路的方向飛了過去。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受了傷鳥兒會掉隊,並且最終會死於非命了。
爪子受傷了,在空中不能夠自如的聽從大腦發出來的指令,嚴重的影響了全身的平衡。而且因為翅膀的傷勢也沒有完全的癒合,最糟糕的就是我的身體變虛弱了,剛飛出不多遠就開始感覺頭暈眼花。
我這趟差出的可謂是萬分艱難。
也許是不習慣從鳥類的角度去觀察地面的距離,我還真是說不出來我到底飛了多遠。只記得去的時候在半路上休息了一次,回來的時候在半路上休息了四次。
當我終於拍打著半殘的翅膀準確的降落在秋田別墅12號二樓衛生間的窗臺上時,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但是,我忽然發現這裡有點不對勁。院子裡停著一輛淺色的汽車,而且樓下還多了幾個把風的人。
衛生間裡沒有人,蠟燭已經熄滅了,到處都黑糊糊的。我小心的用嘴拱開門,外面沒有人。但是從關押著安哲的屋裡傳來了撕打的聲音,聽得我心裡一緊。
我一拐一拐的爬了過去,用頭把門拱開了一條縫。昏弱的燭光立刻象水一樣傾瀉了出來。
我一眼就看到了安哲,他半躺在地上,嘴角邊掛著一絲血跡。旁邊站著兩個彪形大漢。這樣的塊頭卻要來欺負一個受傷的人,真可恥!
我衝著他們怒目而視的時候,安哲也看到了我,他的眼神一跳,微微流露出驚怒的表情。好象在責備我不應該回來一樣。
“還真是把你忘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邪邪的說:“你這半天上哪裡去啦?”
這個聲音如此熟悉,以至於最初的一兩秒鐘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我僵立在門口,甚至不敢側過頭去證實。
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他?如果真的是他,那麼……
“我在問你話呢,”這個熟悉的聲音開始不耐煩了:“你不是一貫伶牙俐齒,聰明的不得了嗎?這樣一句話也聽不懂了?”
我慢慢的側過頭,在安哲正對面一張臨時搬進來的木椅子上,懶懶散散的坐著一個男人,身上穿著考究的黑色西裝,肩上很隨意的披了件黑色的大衣,好象二三十年代風流倜儻的世家子弟正要去約會情人一樣。
他的頭髮象光滑的絲緞一樣從額頭垂下來,擋住了半邊臉孔。但是那雙曾經流光溢彩的丹鳳眼此時此刻卻隱藏在昏暗的陰影裡,彷彿有些昏昏欲睡了似的。
童海林。
果然是你。
“真的聽不懂?”邪魅的丹鳳眼睜開了一條線。
我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淡淡的說:“衛生間。”
“什麼?”他好象沒有聽清。
“衛生間。”我提高了聲音,實在忍不住了心裡的嫌惡,白了他一眼:“怎麼了?還要收費嗎?”
童海林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安哲,你看,”他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我的方向:“連一隻鸚鵡都讓你訓練成這樣,你這樣的人活著,怎麼能讓我放心?”
我懶得理他,踉踉蹌蹌的朝著安哲爬了過去,我實在飛不動了,但是這樣爬難免會碰到我的那條斷腿。所以爬了一半,我就爬不過去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