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順攛掇著皇兄去熱河,只不過是想閉著眼睛說天下太平!皇兄,父皇的陵寢在此,當年父皇就為了洋人《南京條約》的事兒抱憾終身,難道皇兄還要讓父皇眼睜睜看著洋人耀武揚威地來這首善之地嗎?!”
皇帝無言以對,站了起來,奕訢不敢繼續拉住皇帝的袍子下襬,鬆開了手,皇帝看了看幾個人,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子,到了後頭,只留下跪的跪,站的站的幾個人呆呆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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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百計迎敵(四)
唐五福苦笑,皇后主子要是沒睡好,心情就極端差,連忙提醒,“承恩公和貞定夫人,雲騎尉,還有帆兒小姐都在外頭等著了。”可不能叫家裡人久等。
“那叫起吧,”杏貞就著安茜的手到了正殿,只見設好的寶座前頭掛著一道垂到地的湘妃竹簾,杏貞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番細細長長的竹簾,話說慈禧這輩子幹涉朝政的方式不就是躲在簾子後頭聽大臣們奏事嗎?哦,對,叫垂簾聽政。
杏貞升了座,唐五福拍手,殿外的小太監就知道里頭的意思,高聲喝道:“一等承恩公並雲騎尉覲見!”
杏貞低語了幾句,唐五福插話說道,“女眷一併覲見。”,外頭的小太監連忙傳旨:“貞定夫人等一併覲見!”
室內燭火點的明亮,隔著竹簾,杏貞的視線被阻擋了,只見幾個人人影晃晃,進到了正殿,跪下大禮參拜。
“恭請皇后聖安,皇后萬福金安!”
“快快起來,都在家裡,無需行大禮,”杏貞多年未見惠徵,母親倒是時常入宮,見的勤,許久未見父親倒是有些想念,眼眶微微發紅,連忙吩咐手裡拿著拂塵站在簾外的唐五福,“撤了簾子。”
唐五福連忙和安茜一起捲起了竹簾,杏貞站了起來,走下寶座,拉住了剛剛顫顫巍巍起來的惠徵,“父親身子可還好?母親呢?”一連串地問了些問題,隨即又釋然,“素日裡時常寫信,這些話都問過了。”
惠徵笑道:“娘娘孝心深厚。”又和杏貞說了些話,拉過了身後的桂祥,“桂祥還不快拜見皇后娘娘。”
一個少年正欲納頭就拜。杏貞連忙拉住袖子,“都是自家人,鬧什麼虛禮!”細細打量起了桂祥,只見桂祥身子高挑。長眉入鬢。鼻似銀瓶,瓜子臉。生的是一副富家俊哥兒的好胚子,桂祥笑嘻嘻地叫了聲,“大姐姐,”杏貞點點頭。摸了摸桂祥的腦門,“長高了不少。”又問了幾句最近讀什麼書,練什麼字,只見桂祥苦著臉皺眉支支吾吾不說話,惠徵說道:“嗨,還讀什麼書,能識幾個字。不出門惹是生非就罷了。”
“咱們家的孩子無需死讀書,原本就不須科考就能當差的,只要明事理,辨是非。勤勉當差便是。”杏貞哈哈一笑,放過桂祥,又對著安靜站在後頭的帆兒點點頭取笑道,“果然是要準備出閣的大閨女,如今倒是開始文靜起來了。”
“娘娘!”帆兒漲紅了臉叫了一聲,杏貞哈哈大笑,為了漲帆兒門楣,杏貞特別向皇帝請旨,將帆兒收為義妹,葉赫那拉家三小姐,杏貞問富察氏,“母親,帆兒的事兒辦好了嗎?這次出來省親倒是一半為了這事兒。”
富察氏微笑道:“回娘娘的話,一應嫁妝都已經準備妥當,娘娘又拿了自己的體己出來給帆兒添妝,必然是辦的妥妥當當的。”
“如此就好,早飯得了嗎?”杏貞問唐五福,“倒是有些餓了。”
“已經備下了。”
杏貞拉著富察氏的手,“父親母親一起陪著用些,”說道這裡又忍不住喟嘆,“入了宮,閤家一起用飯的機會倒是沒有了。”
“娘娘何須傷感,”惠徵連忙勸慰,“微臣時常能參見天顏,娘娘住在園子裡,不比在宮中關防甚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