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夫,你儘管放手去做。老夫知道老夫這侄子傷得太重,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便小大夫沒有將他救回來,我們也不會怪罪小大夫的。”
蕭御回過神來,忙搖了搖頭:“不是這個問題。”他低頭看了那昏迷不醒的傷者一眼。這裡離淮遷城還有很遠,他們來的時候趕著馬車都走了兩三個小時,這個男人的傷又不像那孩子的病情可以等,等不及回城了,必須儘快手術。
他沒有做過戰地醫生,想來在戰爭的現場危急的場合,也很難有完全潔淨的手術環境。
蕭御吸了一口氣,又輕輕一嘆:“開始手術吧。”
他讓老七抱著那小男孩走遠一些,讓其他人幫著打掃出一塊乾淨的地方,從醫箱裡掏出一條幹淨的床單來鋪到地上,讓人將那傷者抬到床單上。
見元老王爺幾人都有些驚訝地看著那條床單,蕭御笑了笑道:“有備無患。”一邊說一邊脫了外衫,用醫箱裡的一瓶烈酒倒出來半瓶洗了手,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套手術服和帽子口罩都穿戴起來。
百靈見自家姑娘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換衣裳,雖然一點皮肉也沒露,而且大家都只當他是大夫,沒人知道她是千金小姐,可百靈仍舊急得團團轉,張開手擋在蕭御身前,見自己不夠高,又努力掂起腳來,瞪著眼睛道:“不許看!”
流民早就退出去很遠,自然看不清這邊的狀況,被瞪的幾個侍衛莫名其妙地道:“不看就不看,大男人換個衣裳,有什麼稀罕。”他們兄弟一起長大光膀子互相坦誠相見都是很平常的事,就這富貴少爺規矩大。
只見那小大夫換了一身怪模怪樣的衣裳,頭臉都包了起來,只剩一雙眼睛露著,倒更讓人覺得那雙眼睛十分地清亮和善,透著和他的年齡不符的平和淡然。
蕭御跪在傷者身邊,拿起剪刀將他破損的褲子又剪開了一些,露出傷處。
他用生理鹽水將傷口沖洗乾淨,拿起鑷子夾著乾布將汙物清楚,最後用事先煎好的一瓶消毒藥汁將傷口四周消了毒。
眼見著那小大夫在他的醫箱裡捏起一柄形狀怪異的小刀,居然在那傷口上比劃了一下就毫不留情地劃了下去,在不遠處圍觀著的眾侍衛驚叫道:“你幹什麼?!”
元老王爺微微皺著眉頭,示意他們不要吵鬧。
“可是王……老爺,那小子哪裡是治傷,哪有人治傷像他這樣拿著刀在傷口上割的?!”
“我倒是見過瘍醫拿著刀子給人割瘡,看他所用的工具,顯然也是瘍醫,他莫不是以為所有的病都可以用刀割來治吧?!那根本是庸醫啊!老爺,不能讓這小子胡來!”
元老王爺瞪了聒噪不停的屬下一眼:“用人不疑。”
百靈氣得掐著腰指著他們怒道:“我家姑……我家公子是神醫!我家公子救活了好幾個一腳踏進鬼門關的人呢,你才是庸醫!”
蕭御對他們的吵鬧聲充耳不聞,用自制的注射器吸取一管生理鹽水清洗著傷口,將流出的血液用乾布沾淨,很快便找到了血管上破裂的傷口。
破口有兩處,一處是側壁裂傷,一處是被那子彈大小的暗器衝擊開的一個血洞,此時還在緩緩地向外冒血。
他用鑷子將嵌在傷口裡的暗器取了出來,下一步便是要縫合血管了。只是——有兩個破口,而他只有一雙手。
蕭御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幾個侍衛,隨手指了一個人。
“那位大哥,我需要一個助手,請你過來幫個忙。”
“我?”被指名的人驚訝地指著自己,“我可不會給人治病啊。”
元老王爺向他點了點頭:“老五,你過去吧,都聽大夫的。”
老五無奈地走過去,按著蕭御的吩咐同樣用烈酒將手洗淨,然後也蹲在蕭御身邊。
同伴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