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亮,朝夕就被被一陣陣喧鬧聲吵醒,她還有些朦朦朧朧,不甚清晰地看了一眼外面,阿月已經手腳麻利地領著一群丫鬟進來給她梳洗,按照習俗,她要一直在屋裡等,等午時迎親的隊伍。這期間,不能踏出房門,不能吃任何東西。
梳洗用了近一個時辰,阿月終於滿意地收了手。朝夕用手撫摸著大紅的喜袍,還是忍不住湊到銅鏡裡看了看。
嗯,她很滿意。
坐了這麼久,朝夕有點餓,示意其他人先出去,想偷偷地讓阿月出去給她帶點吃的。沒想到阿月這次死活都不受她威脅,苦口婆心地勸說她大半個時辰,朝夕不想再看她,索性也讓她出去了。
阿月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屋子裡沒有其他人,朝夕拎著曳地的喜袍在屋裡找吃的,不經意看到被她隨手放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匕首,她走過去拿了起來,心裡想著師兄應該是會來的吧。
她坐下來仔細地看了看匕首,卻發現上面有些淡淡的刻痕,看的並不是很明顯,她舉到靠著窗戶的光亮處又看了下,才發現那上面竟然是“小心”兩個字。這兩個字刻的極淺,像是特意又被遮掩過,在那兩個字上面,又多了些其他劃痕,凌亂且沒有章法,看樣子當時劃得有些匆忙。
她又不由得想起那日師兄的話來,他說讓自己小心?小心誰。師兄為什麼要這樣說,還是說師兄知道了什麼?
朝夕覺得腦子一下子亂了起來,她努力地平了平心情,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腦海裡卻總是浮現起師兄當時的神情來,莫非是師兄在給她什麼暗示?
師兄說他來京都就是為了查當年殺害他父母的真兇,這一段時間卻像人間蒸發一般,再見他竟然絲毫沒有提這事,說明師兄已經查到是誰了?師兄給她這個匕首,告訴她要小心……
這一切似乎很亂,朝夕有些煩躁地站了起來,鳳冠上的珠玉晃晃悠悠,相互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音。
聽見門外有人走動的腳步聲,似乎是從這邊過來,朝夕忙將手裡的匕首順勢揣進了袖子裡。
來人是二夫人,領著一個丫鬟走了進來。一進來看見她還楞著,忙道:“快把蓋頭蓋上,迎親隊友就快來了。”說著就伸手去拿。
蓋頭搭在頭上,朝夕的眼前一剎那變成了一片紅,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有些難以置信。她和蕭闕,真的要成親了?
由二夫人和丫鬟的攙扶下,朝夕出了屋子,她摸了摸還藏在袖子裡的手,想著待會找個合適的機會的藏起來。畢竟在這樣的日子裡,身上還藏著東西,怕是一時說不清。
迎親的隊伍很長,炮仗隊浩浩蕩蕩地走在最前面,嗩吶聲滴滴答答地吹著,蕭闕大紅盛裝騎在馬上,一身的清貴榮華。仔細看去,他臉上並無什麼表情,儘管如此,還是引得路旁兩側看熱鬧的百姓尖叫聲連連,不少姑娘掩面哭泣著奔走相告,他們的侯爺呀真的要去娶那個刁蠻的女人了嚶嚶嚶。又很快有人說,絕對不出三四日,侯爺必定會修了那個女人的。這個話一出,她們又喜出望外地討論起來,滔滔不絕,一掃之前的淚痕。
迎親隊一路暢行無阻,這御賜的婚禮,果然不同凡響,這陣勢,竟一點不輸給皇室的喜事。遠遠望去,頗有些十里紅妝的意味。眾人又感嘆起這場親事來,都知道侯爺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更是他的恩師,能跟侯爺攀上這樣的關係,以後的官路更是順風順水,官運亨通。
朝夕被二夫人扶著立在屋內,遠遠聽見鞭炮的聲音,想必是迎親的隊友到了。她手指低下去捏住衣角,覺得自己好像還有點緊張。畢竟成親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
二夫人握了握她的手,笑的溫柔:“不要緊張。”
外面響起聲音:“迎親吉時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