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了,見慣了所謂的情情愛愛。這些東西管不了多久,幾年,最多十餘年,都化為烏有。
楊玄和周寧成親數年了,他和周遵也想過這兩口子如今的狀態,大抵是漸漸冷淡,相敬如賓。
“阿翁,先沐浴吧!”
“不先見阿寧?”周勤有些不滿。
楊玄說道:“阿梁還小,阿翁勿怪,我遠行歸來也得沐浴了再去抱阿梁。”
“阿寧的吩咐?”
“不,是我的主意。”
“好吧!”
祖孫進了浴房,楊玄叫來一個護衛,“讓韓紀和赫連燕來。”
稍後,韓紀先來。
“楊氏來了個人,楊嘉,剛去了玄學。”
“拉攏!”韓紀冷笑,“郎君乃至於北疆文武官員大都厭惡楊氏,除非楊松成想噁心人,否則此人定然就是來拉攏人的。陳州上下,能值得他拉攏的便是盧強!”
有智囊就是這一點好,許多時候,不用你動腦子,智囊就給你分析好了。
“宮中來了個內侍,估摸著是個好手。”
楊玄當時觀察了一下楚荷,不經意也被楚荷打量了幾眼,瞬間楊玄就覺得頭皮發麻。
“除非是魚死網破做了對頭,否則皇帝不可能會刺殺臣子。且此人大喇喇的並未掩飾行藏,老夫以為,他來陳州,要麼是代表皇帝給郎君施壓,要麼,便是給誰施壓。”
“寧雅韻!”
楊玄想到了寧雅韻當時的神色,“黃相公推我出來,他贊同的人,長安必然就反對。可皇帝不好直接動手,也忌憚周氏……”
“削其羽翼。”
人太聰明瞭,真的……好啊!
楊玄點頭,“我判斷,楚荷來此,應當是想拉攏寧雅韻與玄學。”
玄學在陳州安家,假以時日,就能源源不斷的為楊玄培養出無數好手。
削去玄學,楊玄唯一能倚仗的便是軍隊。
“他竟然沒從桃縣動手。”韓紀蹙眉,“這是從下到上,郎君,那位手腕了得啊!”
從桃縣動手,一旦失敗,會讓黃春輝等人越發不滿皇帝,副作用太大。
而從陳州下手,失敗了也就是失敗了。
“他,更像是個權臣。”楊玄譏誚的道。
“郎君,老夫覺著郎君徑直去見寧雅韻即可,攤開了說。”
“不好。”
“郎君顧忌什麼?”
“玄學從長安到了北疆,你要說他們心甘情願,那不可能。”
一群喜歡灑脫的棒槌,最為念舊。
“一旦知曉皇帝可能把國子監重新交給他們,或是在長安給他們弄個山門,你說,他們會不會動心?”
“正因為如此,郎君才應當搶先一步和寧雅韻說清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我不喜歡強迫誰做什麼。”楊玄搖頭,“就算是寧雅韻此刻答應了,但他和玄學上下的心中就多了個疙瘩。老韓,這個疙瘩不知何時會竄出來,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們自行抉擇。”
“若是他們要回長安呢?”
楊玄微笑,“我拱手相送。”
“郎君!”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得他!”
“郎君。”赫連燕來了。
“楊氏來了個人,宮中也來了個人,來者不善,你盯著他們。”
“是。”
楊玄隨即去了後院。
“阿寧!”
“子泰。”
周寧抱著大少爺抬頭。
“我請了兩個客人來,晚些一起用飯。”
“誰啊?”周寧沒見過楊玄這般正兒八經請客的態度,哪怕是衛王在時都未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