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時徑直進了浴室,關上門,毫不猶豫將淋浴器調到了水溫最低檔。
冰涼水流自發頂流向全身,可依然難以熄滅戚時心底沸騰的滾燙——
祝辭眠自己不會知道,他剛剛在說「慼慼哥哥真的又帥又性感」的時候,望著戚時的眼神裡,是近乎遮掩不住的迷戀。
即便戚時再三告誡自己「不可以自作多情」「不可以心懷妄想」,但還是難免被祝辭眠這樣的眼神望得全身血液激湧。
再想一想祝辭眠之前給出的那樣直白的,甚至可以稱之為偏愛的回答——
「有慼慼哥哥在當然不喝酒,但寧願罰酒也不要親蔣路。」
如果不是真的很注重所謂的儀式感,很想給祝辭眠一個足夠刻進記憶裡的告白,戚時可能就真的要忍不住,嘗一嘗他精心呵護了十三年的花了。
抬手抄進發間重重捋了兩下,戚時低低吐出口氣。
……
近半小時後,戚時終於從浴室裡出來了。
他放緩了腳步,走到祝辭眠床邊。
祝辭眠閉著眼睛,呼吸均勻而又平穩,一看就是又已經睡著了。
戚時唇角微微翹了一下,眸底淺淡溫柔與濃烈侵略意味交織。
其實理智上,戚時很清楚,他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就此止步,轉身回自己的床躺下來,安穩睡覺。
一切只等明天。
可今天一個晚上下來,戚時的理智真的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
他站在祝辭眠床邊,全身肌肉都繃得極緊,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更是已經攥成了拳,指尖都陷入了掌心。
床上祝辭眠忽然動了動——
他翻了個身,一條手臂就露在了被子外邊。
祝辭眠體質太弱,這樣在外面晾一晚上肯定是會著涼的,戚時嘆了口氣,俯身輕輕握住祝辭眠的手腕,重新給他放回了被窩裡。
垂眼凝視祝辭眠的睡顏兩秒鐘,戚時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可以了,該回去睡覺了。
到此為止。
剋制,忍耐…
戚時在心裡這樣一遍遍告誡自己,可下一秒,他卻又將身體俯得更低,愈發靠近了祝辭眠。
近得能清晰感覺到祝辭眠的溫熱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
像是含著獨屬於祝辭眠的甜香。
戚時撐在祝辭眠兩側的手臂用力到了極致,如同蓄勢待發的弓弦。
想親。
這兩個字在戚時腦海中騰然閃現的瞬間,就如洶湧海浪般翻滾而起,瞬間衝散了所有自我剋制的告誡,亦衝散名為理智的堤壩。
極為罕見的,戚時的動作比大腦先動——
在反應過來之前,戚時的薄唇已經吻上了祝辭眠的鼻尖。
極輕的一下,如同蜻蜓點水。
可這蜻蜓點水的一下,卻又在戚時心尖掀起巨浪。
仿若一個里程碑式的訊號。
戚時倏然閉了下眼。
然而,完全出乎了戚時意料的是,等他再睜開眼的瞬間,竟直直對上了祝辭眠的視線…
更出乎戚時意料的是——
此時此刻,祝辭眠的黑亮眼眸清可見底,毫無睡意。
這絕對是戚時十九年來最為漫長的兩秒鐘。
向來對什麼都淡薄的戚少爺在這一刻,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臟停跳。
他嘴唇微動,卻又像被什麼東西牢牢卡住了喉嚨,完全發不出聲音。
「慼慼哥哥…」是祝辭眠先開了口,打破了這極其微妙的靜默,他聲音很小,小得近乎只有氣音,可問出口的話卻又直白無比,「你…你剛剛為什麼要親我?」
話音落,祝辭眠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