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楚雁潮吸吸鼻,“等我病好了,我立刻回家。”
好想知道你的“他”是什麼樣子。
當她傾聽了阿潮那將近二十年的愛戀時,她就想見到兩個生死相依的人站在一起的模樣。那,一定很美!
“當然很帥啦!”楚雁潮皮皮一笑,手朝不知何時斜倚在她病房門板上的高大男子一指,“至少,不比他差!”
長安順她手指方向看過去,臉上的淺笑盈盈瞬間消失,只剩一片淡然。
“長安,和他談一談嘛。”楚雁潮衝男子微一頷首,扭頭湊近垂下頭的好朋友,“錯失了一份感情,你難道不會難過?”
她並不清楚這男子和長安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長安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長安常常發呆,而這男子每日都守著長安,片刻不離。
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她不要長安也嚐到有情人在等到不得已而分開的那一刻,那種割心的痛。
搖搖頭,谷長安慢慢地收起紙筆,將頭埋進曲起的雙膝間。
楚雁潮無聲地一嘆,瞅向依然立在門口的高大男子,抱歉地一笑。
長安,有著很深的心結。
男子默無聲息地將門輕輕關合,眷戀的火眸,隱在了門板之後,阻絕了那望向長安的悔恨視線。
長長的沉默,籠住靠坐在一起的兩位女子。
愛哪……
三日後,同樣的報紙,同樣的版面,換上了不一樣的字。
潮:
回家!
我想你——
敖
眨眨被水霧遮掩的眸子,楚雁潮輕輕地笑了。
“他……現在怎樣?”
“一樣。”
高天仰注視著報上那醒目的鉛字,“按時上班,準時下班。”
不想、更不忍心告訴她,武司敖像是個木偶,一個會動、會說、會笑、會工作的木偶,旺盛的生命力不再,只剩一個形體。
“哦。”她淡淡應一聲,任由心中的酸澀滲進四肢百骸。
好想他!
思念,真的總在離別後嗎?
“阿潮,”高天仰望她一眼,“你……”淡然的表情讓他擔憂。
“我沒事的。”用力瞠大雙眼,不讓眼中的霧氣凝成滴灑落下來,“別擔心,我沒事的。”
他無語地拍拍她愈見單薄的肩,心中一澀,“多吃一點,不然你會沒體力與老天鬥。”
“謝謝你。”楚雁潮忽地揚眉一笑,“天仰,我有事拜託你。”
“什麼事?”
“多幫他一點,多替他擔當一點,多替我關心他一點。”她不在他身邊,他可有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他衣服髒了,誰洗?他的飯,誰做……
“我會的。”看看牆上的掛鐘,高天仰站起身,“晚上我還要加班,你要多休息,別想太多。”
真的接手了被空置許久的工作,才知有多麼的繁重。真不知當初武司敖是怎樣堅持下來的,那無窮的生命力,世間有哪幾個男子能擁有?
而今,他卻成了一個猶如沒有生命的木偶……
唉——無聲地一嘆,他快步走出了病室。
她躺在床上輕輕翻身,無聲地抽泣。
她想他,她想阿敖,她好想他!
原以為自己是堅強的,原以為自己能理智地安排好一切,原以為自己能灑脫地離開阿敖,原以為自己能獨自挺過這一切。
可,她沒有料到,想念,已悄悄地將她的偽裝擊破;思念,早已氾濫成災。
阿敖,我想回家,我想回到你身邊……
我不要再獨自面對這一切……
我要你抱我,親我,愛我……阿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