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不清的言語咕噥道:“你就是會享受,居然搞出個壁爐來。你什麼都是極好的,就是這件事兒做的有些糊塗,姑娘家家的……”
……
……
黎明時分,京都那個叫做“外三里’的偏僻安靜處一片黑暗,隱約能見一座圓形建築的影子,全是黑木結構,是座廟宇。雪花紛紛落下,讓那座廟宇染上了一層超脫世俗的脫塵之意。
這就是慶廟,傳言中慶國唯一可以與虛無縹渺的神廟溝通的地方,皇家祭天的廟宇。
廟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很久沒有出現在京都的慶廟大祭祀走了出來,這位與齊廟苦荷比起來默默無名的苦修士臉上震驚之色一現即隱,沉默而悲傷地從雪地裡抬起那具屍體,踉蹌著走進了廟中,那屍體上穿著一件人間常見的布衣。
……布衣漢子沒有回答他的說話,直接說道:“不能留下痕跡。”五竹說道:“她已經留下太多痕跡。你回神廟,我不殺你。”……寫到這段的時候,我差點兒讓五竹直接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然後馬上醒過神來,愕然無語,才發現我骨子裡真的是太酸太那什麼的一個人,這真是一件極可怕的事情。
第五卷京華江南第七十三章範府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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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家如今分作前宅後宅,生生佔了南城一大片地方,兩片宅子中間是一個假山流水的圓子,圓子自然也小不到哪裡去,此時已是寒冬,樹木早僵,只有些經凍的竹梅還在伸展著。這日清晨,範府圓子裡忽然響著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嘿咻嘿咻……嘿……咻。”
範閒穿著一身單衣,正繞著花圓的院牆在跑步,傷勢初愈便急著鍛鍊身體,不免有些吃力,氣喘的有些粗。值班的兩名虎衛與幾名六處劍手正警惕地守在花圓的各個角落,務必保證提司大人早鍛鍊的安全。
遠處書房外面,鄧子越和高達二人露出奇怪的表情,目光隨著範閒而動。他們不明白範閒為什麼天天早上要跑這麼久,範閒也沒有解釋過,每日兩次的修練是他從極小的時候就養成的良好習慣,如今受傷不能修煉真氣,那就只有在鍛鍊自己的身體肌能方面更下些苦功夫,隱性刻苦,是範閒最好的品質之一。
後宅晨起的下人丫環們卻沒有人往跑步的少爺身上望一眼,這些日子裡,大家早已習以為常了,自顧自地蹲在下人房的石階前刷牙,噴著泡沫聊天。這都是內庫裡上好的東西,也只有范家後宅才捨得買來給下人丫環用,誰叫範閒是一個有些微精神潔癖的人。
十圈終於跑完了,範閒站在書房外的屋簷下,大口喘著粗氣,雙手叉著腰,頭向下低著。看著就像是第四節的姚明一般狼狽,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端著銅盆的丫環等會兒。
家裡的女子們都還在蒼山上,所以前宅裡另派了位丫環來服侍他。這位梳著兩個環辮地丫頭,好奇地看了一眼滿臉汗水的少爺,心裡覺得好生奇怪,少爺這等人物,為什麼非要這麼苦著自己呢?她將銅盆擱到長凳上,替範閒披了一件外衣,用尾指尖在盆裡一彈,試了試水溫,輕聲稟道:“少爺,依您的吩咐。水很燙,再擱陣就涼了。”
範閒點點頭,伸手到銅盆裡拾起毛巾。根本不顧忌水的滾燙,也不怎麼擰,低著身子將毛巾覆在了臉上,十分用力地擦拭了起來。
水珠子從毛巾與他地臉頰間滴了下來,噹噹作響。
洗完臉後。他的臉已經被燙的有些發紅,而精神似乎也好了許多,雙眼清湛有神。將毛巾扔回盆裡,看了一眼身邊兩人,略一沉忖後說道:“今日要進宮,子越,你去一處看看這幾天有什麼院務壓著沒有。”
鄧子越應了一聲,便自去了。範閒又看了高達一眼,說道:“你在外面等我一陣,呆會兒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