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上的焦慮模樣,不免更高看了大人一層。
在初始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鄧子越以及監察院內的所有官員,與一般的百姓同樣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但稍一思琢,眾人便發現這個傳言雖沒證據,但和範提司入京後的所作所為一襯,很能讓人相信——如果不是葉家的後人,院長大人為什麼會如此疼愛提司?如果不是葉家的後人,範尚書為什麼會一力籌劃著讓自己的兒子去接手內庫這個燙手地餑餑?
“沒有什麼大動靜。”鄧子越被圓上的陽光一晃眼,才從走神裡醒了過來。告了聲罪後說道:“各府上的訊息很清楚,都察院那邊已經在暗中聯絡,不過上次他們吃了一個大虧,這次似乎有些謹慎。反而是別的幾部之中。有些官員開始蠢蠢欲動,不過傳言畢竟是傳言,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也不敢寫奏章說什麼,一切都還是在暗中。”
範閒問道:“是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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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子越搖了搖頭:“與東宮交好地官員還在觀望,不過……昨天有幾位大臣夫人入宮拜見了皇后,她們回府之後,那幾位大臣私下也見了面,至於說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皇后?”範閒皺了眉頭。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還來不及去找對方麻煩,難道對方就要主動找上門來?皇后自然會暴跳如雷。太后又是什麼想法?
直至今日,他才發現自己手頭上能用的力量,除了五竹叔和那張最後的底牌之外,其餘的,都不怎麼保險。如今這局面。就算仗著皇帝對自己的信任,陳萍萍與父親的謀劃安然渡過,可是以後呢?事態總是要控制在自己手中。才會放心的。
……
……
皇宮含光殿內,皇后滿臉淚痕地坐在太后的床邊,手中握著那位老婦人的手,悽悽慘慘說道:“姑母,你可要為孩兒做主啊。”
太后嘆息了一聲,說道:“怎麼做這個主?”
皇后咬牙切齒說道:“我往常便瞧著範閒有些心驚肉跳,如今終於知道,原來他是那個妖女的兒子!皇上……皇上他好狠心,居然瞞了我這麼久。居然那個妖女還有後人!”
太后摸了摸皇后凌亂地頭髮,安慰說道:“都已經過去這麼久的事情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那小子你也見過,皇上也不可能給他什麼名份,你爭來爭去,又能爭出個什麼所以然?”
此時含光殿內一片安靜,除了洪老太監似睡非睡地守在門口外,所有的太監宮女離這座宮殿都離的極遠。
“想開?”皇后泫然欲泣,眼角的皺紋現了出來,“姑母,難道你忘了孩兒的父親?那可是您地兄弟啊,雖然皇上他一直不肯說,但哪有猜不到的原因?不就是為了當年殺死那個妖女的事情,他一直記恨在心嗎?”
一聽皇后說了這句話,太后地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勉力從床上坐著,厲聲說道:“住嘴!這宮裡你應該叫我母后,而不是姑母!當年的事情你還有臉說,你不知道吃哪門子的飛醋,居然唆使自己的父親去做那等樣的事情,殺人絕戶啊……皇上數月前才告訴哀家知道,如果不是範建家裡人知機的快,舍了幾十條人命,你不止要殺了那女的,還要把……範閒給殺了!”
太后將臉湊近了皇后,冷酷無比說道:“不要忘記,範閒雖然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但他骨子裡流的,卻是皇上地血!不論他身在何處,他總是咱們天家的血肉,你想殺死他,也得問問哀家是什麼意思。”
皇后心裡打了個寒顫,湧出無窮的懼意,痴呆一般看著太后那張正義凜然的臉,心想當初殺進太平別院,難道不是您老人家默許的嗎?怎麼這時候卻不肯承認了呢?
似乎猜到皇后在想什麼,太后面色稍霽,淡淡說道:“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就一定不要說,帶進土裡去吧。”
皇后怒意充斥著眼眸,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