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卻有那麼點苦悶,隱隱地徘徊在心中,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釋懷。
哪有人為了別人的愛人奔波,而把自己的愛人涼在一邊長黴菌的呀~~
不懂愛情的小笨蛋,情商好像有點低呢。
壓抑了頗長的一段時間,此刻的心情之所以比以往輕鬆一些,是因為他對安煜國的戰爭終於取得了控制權,安煜國猖狂不了多少日子了,而戰爭的結束,也就意味著……
他情不自禁地,在獨處的房間裡露出近乎是愉快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掩飾和偽裝,冰藍色的眼睛比以往都透明。
小笨蛋,快回來吧,我想死你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半夜三更有電話雖然不稀奇,不過他看了號碼後,還是產生一絲疑惑。
電話只持續了短短的兩三分鐘,掛了電話後,他在書桌前沉默地坐了很久,酒杯被擱置在桌上冷落著,很長一段時間,司徒空都沒有去拿起來喝上一口。
他一直在沉靜地思考著一個問題。
而後,大約過去了兩三個小時,天邊有一絲曙光,臨夏的天亮得很快,在亮著一盞檯燈的房間裡,寂寥的氣氛被開門聲打斷,地毯讓腳步聲變得很輕,司徒空沒有立刻抬頭去看。
等某些人退出房間,房門再次關上,氣氛安靜得有些異常,司徒空才抬起頭來,看向了書桌前長身玉立,把清冷抑鬱變成皮囊裹住自己的銀髮男子,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邊勾起冰冽的笑容。
白色的和服下襬一直拖到地上,悶熱的季節卻是裡三層外三層的裹得密不透風,只有原本因為款式關係而本就敞開的衣領間露出鎖骨和細長白嫩的脖子,脖子上是一顆他熟悉的腦袋,但是神韻完全變了。
啊,這個人是他哥哥來著。
“歡迎啊,想不到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來拜訪我的客人之一。”司徒空語氣輕佻,聲音清脆,笑意悠然的,只不過是一張人盡皆知的微笑面具。
“這個客人,是來和你談判的!”相對於司徒空的輕鬆悠哉,回答的人語氣犀利如刺。
司徒空眯著眼,以一種曖昧不清的姿態打量著訪客,笑得深邃迷人:“看來,當了一家之主,作風也改變了,從前都是刀劍相向的,現在稍微婉約一些了?”諷刺著,他用手指撐了一下臉頰,微側地繼續看著,“呵呵,不過火藥味依然十足啊,君文乙軒,啊,不對,現在改名字姓‘皇’了。皇乙軒,名字都大氣了啊。”
能言善辯,花言巧語,司徒空最可怕的除了頭腦,就是一張嘴。
事到如今皇乙軒還是無法心平氣和麵對這個人,他放下了仇恨,放下了對這個人的偏見,但是司徒空的所作所為還是無法讓他認同。
他冷著一張臉肅靜地看著司徒空,卻沒有掩蓋掉眼中的恨意,就像一把匕首紮在司徒空房間的地板上,泛著冰冷的寒光,且不可動搖。
“你為什麼,為什麼總喜歡利用別人,無視別人的性命,破壞別人的幸福?”
因為他是那個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犧牲、破壞的混賬父親生出來的兒子,血脈相連,他繼承的是冰冷的血。
司徒空一邊這樣想,一邊對同父異母的哥哥露出大方卻冷漠的笑容:“迂迴戰術不適合你,直接一點吧,你來求我放了烏鴉,對吧?”
司徒空說出的只是一句話,卻如同一臺功率驚人的鼓風機會把瘦瘦弱弱的人兒吹散了。皇乙軒在片刻間感到一絲天昏地暗的暈眩,也許是連夜從龍凰城趕到輝夜城的緣故,他覺得自己的身子有點飄,意識渙散,禁錮在骨頭裡的魂魄可能眨眼就會分解成一個個碎屑。
他努力定了定神,讓自己能夠繼續屹立不倒,提了一口氣在喉間,似乎這口氣一旦鬆懈,他整個人也就會散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