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嗎?”
他聲音不大,甚至顯得孱弱無力,但是自話語間透出的根根錐刺卻有著犀利的攻擊性,就像是一把磨礪了的戰俘刀。
“你想用烏鴉來對付連相柳,就不惜毀了他,利用我做橋樑,逼我不得不倒戈向你,你對人情無動於衷,隨意操控,你眼裡只有利益嗎?!甚至包括七戒的,我很懷疑你對他是不是單純,是不是也在利用他!”
司徒空沒有出聲,嘴邊淺淺的笑意很明顯只是一層皮囊的偽裝,他的目光讓皇乙軒感到殘忍和冷酷。
望定司徒空,皇乙軒的眼底有一股難以宣洩的怨恨:“你知道我恨你,是因為你傷害過七戒。而你,對於自己傷害他的行為,可能連記憶都沒有吧?”
這無非是最辛辣的諷刺,最尖銳的指責,出自於一個曾經視自己為仇人的人口中,司徒空不屑一顧,可是這話語裡透露著另一層資訊。
男人卸下了微笑的面具,目光變得很深,沒有迴避地看著怨恨自己的人,從容地接受對方的怨恨,本來會是輕鬆地一笑了之,可是越聽下去就越笑不出來了。
皇乙軒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今天要跟他翻舊賬,他一個如今看來柔柔弱弱的人,卻彷彿瞬間又回到了當年意氣風發的軍官,全副武裝地面對司徒空,手裡是具有催滅力量的武器。
他說:“你知道他後來進了軍隊,遇到過什麼事?”
司徒空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他嚥下一口涼氣,剋制著激盪的情緒,用平穩冷漠的聲音說:“他當年被分配到空軍特級兵種預備訓練基地,他的教官叫君文吏昂,沒錯,那個男人和我有點親戚關係,他是東方軍司防空部隊出了名的鬼教頭,但他訓練出來計程車兵的確是軍隊最強悍的兵種,叫‘修羅特種兵’。那是專門送往東方軍司秘密部隊執行最高機密任務的特殊兵種,這類士兵一生都屬於東方軍司的資源,對他們來說沒有退役的權利,亦沒有享受其他士兵待遇的資格,他們被訓練出來就是作為東方軍司的武器來使用,只為命令而活,你可以理解為,那就是一具不被允許有自我思想的人體兵器。”
司徒空的表情很嚴肅,在他的臉上極少會出現這樣冷硬的表情,彷彿是有人把他臉上的偽裝全部一刀刀削去了,剩下剛硬的骨骼。
皇乙軒繼續說:“七戒就出自那個訓練部隊,他是那個存活率只有40%,合格率不到5%的部隊中以最高評價獲得修羅特種兵資格的人,短短的三個月的訓練時間把他磨礪成一具人體兵器,他的教官是個屢次遭到投訴,但最終因為成績可觀而被上級無視的魔鬼,他的訓練方式既不人道也不合理,但是軍隊依然縱容了他的作風。當時,七戒被分派到我所屬的部隊,連我這樣在軍隊裡待了十幾年的人都不敢相信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預備兵能有那麼驚人的成績,七戒是被那個鬼教頭調教出來的最好計程車兵。”
皇乙軒頓了頓,眼神忽然犀利地瞪著神情嚴肅的司徒空,狠狠咬牙:“三個月……我不懂一個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毅力,才進入軍隊三個月的人,還不滿十八歲的人,他怎麼熬過那些連我這個老兵想起來都覺得可怕的訓練?他又為什麼有這麼強烈的生存意志,非要抹殺自己的人性和道德,不惜一切活下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因為氣力柔弱的關係,他現在已不會像從前那麼有爆發力,甚至,他的聲音還有點像歇斯底里的女人那麼沙啞。只是他的目光,還是帶著當初的堅韌與青澀,看著他痛恨了十幾年的男人。
有些事放下了卻不代表被抹去,而再度提起的時候,原來自己還是那麼介意,還是如此之恨,恨不得把這個人徹底從上官七戒的生命裡消除掉,所有的痕跡都清楚乾淨,沒有他,上官七戒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可是,那個傻瓜居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