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夫人看著媳婦進來,先是一喜,又看她面色依然沉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好不容易等到的驛報,並無什麼好訊息傳出。
看到媳婦雖然強作堅強,卻難掩面色的憔悴,就試探著問:“還是那樣嗎?”
於夫人苦笑一聲:“還是那樣,不過雖沒有什麼好訊息,卻也沒有壞訊息,好歹讓我們有個念想!”
老婦人落下兩行淚來:“這個年過得好淒涼,奉直沒有任何訊息,翼兒母子也不知下落,雲氏的身子想必很笨了,小翼兒可能已經能跑能說了,若他們在,也不至於這麼淒涼!我們也只是猜想奉直早有安排,但到底怎麼樣誰也不能確定,想起她們母子,真讓人牽心!府裡家業再大,沒有兒孫在側,也不過是空的。”
於夫人憤憤地說:“淩氏表面賢良,做事卻狠絕,雲氏能走,還不是覺到了危險?不過如今風雲難料,暫時不可輕舉枉動,皇上雖然明顯有意壯大安王實力,但端王和凌相還有他的舅父經營多年,豈能束手待斃?諸君之位落於誰家還很難說。少奶奶暫時不能動,但她那幾個通房丫頭就只有書香老實厚道,又生了容兒,就不計較了,其餘都是心腹和幫兇,特別那對雙胞胎姐妹言行放肆,一看就是不是好人,不行先出了他們,剪了她的左臂右膀再說!”
老婦人點點頭:“找個適合的機再說,淩氏沒了幫手,也能本份些時日,她身邊服侍的有沒有府裡家生子?”
“近身服侍的都是她帶來的,倒有幾個粗使嬤嬤和丫頭是府裡家”
“那也行,你找機會叮嚀她們幾句,淩氏有什麼事及時過來通報,免得奉直不在有生什麼事!”
於夫人方才想起什麼:“娘,我差點忘了,好像聽說淩氏身子不大爽利,我過去看看吧!”
老婦人嘆了一口氣:“怕是牽掛奉直吧,你好好勸慰,多賞些東西,我就不去了,見了傷心!”
於夫人點點頭退下,令人帶了東西來到福意居,看著神情恍惚、形容憔悴的凌意可,以為她為奉直擔心,難過地嘆了口氣。要說擔心,沒人比得過他這個母親,他擔心的又豈止是奉直一個,還有流落在外的翼兒和懷有身孕的雲姨娘,無時無刻、日夜牽掛,人前卻要強做堅強,如今她就是主心骨,若她也失去了希望,滿府上下就要一片悽慘了。
已經走了整整半年的奉直,至今生死未卜,沒有半點音訊,邊關傳回來的驛報上,仍半下落不明,正派人四處尋找,雖然讓人揪心,但至少還有一點希望,也許有一天他會突然回到家門口。
“可兒!別想太多了,保重身子,奉直不在,我又顧不過來,二房全靠你撐著,可不敢太過憂思傷身!”
凌意可似乎受了驚,猛地站起來,才發覺失態,連忙掩飾地行個禮:“娘教誨的是,可兒每日思及公子音訊全無,雲姨娘和翼兒下落不明,就憂心忡忡,寢食難安。特別是雲姨娘懷著身子抱著幼子,能躲到哪去?公子的骨肉若有半點閃失,意可唯有一死謝罪,總是我不夠賢良體貼,才讓雲妹妹狠心離去,他日公子回來問及,我何顏以對?”
一旁的紅顏和佳人走過來朝於夫人行個禮:“夫人容秉,奴婢斗膽說幾句!”
心情煩悶的於夫人極為不痛快,主子說話,兩個丫頭插什麼話?何況她本來就不喜歡這對身世複雜、看起來心思太過伶俐的姐妹倆。
可在這姐倆眼裡,凌意可才是她們的主子,兩人根本察覺不到於夫人的不快,紅顏先上前說:“雲姨娘自個不安於室,趁公子不在偷跑了,可是府中上下謠言紛紛,卻說是少奶奶不容雲姨娘受寵,趁公子不在欺母奪子,逼的雲姨娘逃跑。可是他們那裡知道少奶奶為了尋找雲姨娘母子,託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錢?若真的有心相欺,還不巴不得她們永遠也別回來?請夫人嚴懲散步謠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