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兩人在天地一方刻畫下來,因演化妙理,居然不約而同推算出了西三洲未來遭劫一事。
不過兩人皆是認為天地生萬物,可毀亦可造,可滅亦可生,都未放在心上,只是在最末才提了一句。
張衍細想下來,覺得二人爭論之處無非在於是由天馭己,還是由己馭天,是天道為人道,還是人道為天道。
在他看來,前面那一條捨棄自我之途,是斷然不會去求的,假設自家要選,那必是後一條路了。
一念及此,忽然之間,他心頭泛起一股難以言述的玄妙之感。
神情微動,再一感應,發現主張捨己從天的蝕文脈絡,竟是消逝,再也無法觀得一絲半點了,好似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他念頭一轉,頓時瞭然。
原來此局無所謂對錯勝負,修道人心中認同哪一道,那就是哪一道勝了。
到了這裡,他不禁陷入深思之中,“再如何,這終歸是他人之道,我之道,又究竟為何呢?”
玉霄派,移星宮。
一名手持羽扇,約是三旬年紀的遙�佬奘孔呷氳な遙�暈簧銜夥峁紉灰荊�潰骸凹��π至恕!�
吳豐谷虛虛一抬手,請他坐下,便道:“師弟來此,可是族老有話傳到?”
中年修士輕輕一搖羽扇,“便是小弟不說,師兄也能猜到。”
吳豐谷淡然道:“師弟有話直言就是。”
中年修士目光炯炯看了過來,“族中遣我來問,前幾日上人喚師兄去,到底說了些什麼,為何事後不見回稟?”
吳豐谷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道:“也無他事,不過指點一下為兄功行,還有便是再過幾月,周師兄就要功成出關了。”
玉霄大弟子周雍,無論門內聲望,還是世之評價,皆是凌駕於吳豐谷之上。
只是其自閉關之後,已是兩百餘年不曾出關了,是以門內大小事宜,皆是由後者代勞。
中年修士聞得這話,手中動作一頓,皺眉道:“這可是大事啊,師兄怎麼不去爭上一爭,莫非當真甘願……”
吳豐谷卻打斷他道:“此未必不是好事,門中本是能者居上,那三大重劫,千年內只會愈演愈烈,周師兄若有本事,自當領袖群倫,我別無怨言。”
中年修士神色古怪地瞥了吳豐古一眼,隨後搖頭一嘆,微帶諷言道:“聽聞少清清辰子,溟滄齊雲天,功行皆已到了這一步,若能捱過大劫,想來就是他們三人左右大局了,至於旁人,怕是如那伴月之星,黯然為之失色了。”
吳豐谷卻似未曾聽懂他話中之意般,平靜言道:“或許還要算上一人。”
中年修士點點首,道:“自然,那宇文洪陽也不可小視。”
吳豐谷搖首道:“我只說我玄門之士。”
中年修士目光亮了幾分,身子往前一傾,道:“師兄以為是誰?”
吳豐谷目光看向他,緩緩道:“溟滄張衍。”
中年修士一愕,過了半晌,才點頭道:“若論天資稟賦,我輩之中能勝張衍者,確實寥寥可數,但師兄莫要忘了,他修道只三百餘載,便有成就,又在四五百載之後,眼下何須多提?”
吳豐谷淡聲道:“究竟如何,拭目以待就是了。”
他站起身來,語含深意道:“師弟不要忘了,這張衍可是與周族有舊怨的。”說完之後,便轉身入了內殿,只留中年修士一人怔在那處。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宣照宮中話前塵
張衍看過兩位先賢所留蝕文記述後,雖未尋得成就至道之法,但卻也是尋得了一絲頭緒。
他明白所謂有情無情,那是概而論之,好比天分陰陽清濁,萬事萬物難脫其理。
而他自身所尋之路,細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