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仲文倏地轉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梅清,一隻手定定地指向他道:“就是他——梅清!”
眾人聽了,都一同看向了梅清。梅清心中也是大感驚訝,轉念想來,若有所思。只是也未辯駁,只是靜靜地看著陶仲文。
“典真人此言何意?”武定真人李道定耐不住,出聲問道:“剛才我們已經知道,梅
乃是張道友及苦大師的弟子,雖然修為頗高,但看其怕不過二十許人,在令師歸天之時,怕不才五六歲?這……”
眾人聽了,也都是連連點頭,均覺得陶仲文之言,著實有些危言聳聽。
陶仲文“哈哈”一笑,搖頭道:“諸位道友,其實各位所思之事,貧道當年也是這般想的。不然又如何會讓這廝,伏在眼皮底下這麼多年卻一無所覺?大概諸位對這位梅清,還不是很瞭解。莫若便讓貧道,為大家介紹一二,不知可否?”
陸炳與柳行,都看向梅清。張十三未曾出聲,苦大師卻口宣一聲佛號:“阿彌託佛。”
梅清見苦大師似有欲言之意,便朗笑一聲道:“不想典真人對在下這無名小卒,也下過功夫瞭解底細,當真讓在下受寵若驚了。典真人有心,便請直言。說不定因此給小可揚個微名,在下可是感恩不盡呢。”
陶仲文嘿嘿冷笑道:“果然是胸有城府,到了此時,還這般囂張!好,各位道友,此子名喚梅清,字三清,乃是京城人氏。其祖上乃是世襲五品武德將軍。只是這梅清命星不好,才降世時,便父母雙亡。”
說完,又看向梅清冷笑著說道:”雖然梅清自小便承祖蔭,世襲為武德將軍,只是卻無福消受。因為那梅清,其實是一個白痴!”
陶仲文說完這話,眾人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又都想到必然還有後文,因此並無人發問,都是看著陶仲文繼續講吓去。
“當然,大家定然已經想到了,當時的梅清,並不現在我們眼前的這個梅清”,陶仲文聲音越來越高:“就是眼前此子,忽然在四年前,一夜之間便不再痴呆——豈止不再痴呆,他就根本換了一個人一般。先是變得通曉百經,善鑑古物,在京城古玩行中,頗有些名氣。再之後搖身一變,不知怎麼地,便在去年時,混進了錦衣衛,還成了堂堂的錦衣衛千戶!只不過——”
說到這裡,他聲音打了個沉,看向了陸炳,悠悠地說道:“那個時候,梅清表現得還與普通人無異,既未入道,也未築基。指揮使陸大人,想來你也不會否認吧?”
陸炳面色陰沉,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否認。
陶仲文點了點頭,繼續道:“就是這麼一個既未曾修過真,也沒有拜過師、入過門的梅清,這個自小是白痴的梅清,忽然在他二十歲這年,一夜間就悟道築基了。
而且其後,進境更是驚人。武定真人,想來以你的眼力,大概能看出這梅清的修為,已經到了何等的境界了吧?”
武定真人李道定面上露出驚疑之色,緩緩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梅道友雖然年紀尚幼,但已經清氣凝於三元,嬰兒成就紫府,氣機活潑內斂……更有紫焰現於寶頂,想來已經過練氣化神之時,得成真人之道了。”
李道定之言才畢,眾人不由大譁。
梅清修為,在此間眾人中,單以境界而言,實在已經算是頂尖的幾位了。因此眾人能看出他的境界的,實在是不多。只不過他年紀實在太小,眾人雖然修為或不如他,但都是久歷修真的,因此都能看出他並非用了道法改變形容,卻是真真正正是年紀不大。
因此當眾人都看不出其修為時,大多認為或是師門前輩送了他什麼遮掩修為的法器或是修煉了類似的法門,才使人看不清楚。卻無論如何想,梅清居然是修為超過了此間大多數人,這才使人看不清其深淺的。
“一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