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還是站著不動,再道:“你讓他回去罷。”
“夫人……”竹影還想再勸,卻被出岫抬手阻攔。
她目不轉睛看著那個立在庭下的痴情男子,心中酸澀之感霎時湧出,想哭,可又哭不出來,唯有強忍哽咽凝聲再道:“你既然喚我‘夫人’,就該知道我是誰。五年前,我早已嫁給侯爺了。”
出岫話已至此,竹影也沒法再開口多說,只得聽命前去將沈予趕走。
沈予瞧見竹影朝自己走來,自然也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的娉婷身影。但他沒有上前驚擾她,而是等著她自己過來。
“沈將軍,”竹影走到他面前站定,頗是為難地道:“夫人說夜色已深,問您有何要事。”
沈予面色微沉,須臾,答話道:“你去告訴她,她若不願見我,今晚我不會離開。”
竹影嘆了口氣,又無奈地前去向出岫轉達。出岫怕他當真賴著不走,只得硬著頭皮進了主園,故作臉色清冷地走到他面前,問道:“什麼事?”
“要事。”
“明日再說不行?”
“不行。”
出岫垂眸,竟是不敢面對沈予堅定的目光,低聲道:“那你說罷,我聽著。”
而此刻,竹影已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還不忘把值守的護院也趕走,將空間單獨留給兩人。
沈予抿唇,沉聲道:“三日後我會隨聖上返京。”
出岫點頭:“我知道。”
“我會盡快回來。”
“回來?”出岫有些疑惑,不禁抬眸看他:“回來做甚?”
“回來拆了那座貞節牌坊。”沈予的語氣清冷而霸氣,不自覺地伸手想去撫摸出岫的臉頰。
出岫立刻後退一步,別過頭去訕訕笑著:“你說笑了。”
沈予臉色清寒,襯得天上那輪圓月也是冷如白霜:“出岫,這麼些年了,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他語中不乏失意,甚至還有一絲不忿:“我一直沒問,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是不是因為誠王?”
“你胡說什麼?”出岫眸中霎時閃過薄怒,開口斥道:“沈予,你今晚喝醉了罷?”
沈予左手緊握成拳,沉吟片刻再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出岫見狀,心底升起一絲怒火,連帶這幾日的焦灼、不安等情緒一併爆發出來,二話不說就往寢閨裡邁步。
沈予眼明手快,伸手拽住她的左袖:“我不甘心。除非你愛上別人。”
“別人?”出岫落寞地笑了:“我早就愛上別人了,六年前就愛上他了。”
“可他已經死了!”沈予忍不住提高聲調,難以掩飾的急迫宣洩而出。
“在我心裡,他還活著。”出岫使勁拽了拽自己的袖子,奈何被沈予攥得死緊:“你放手,我要歇下了。”
“是不是誠王?”沈予執著相問:“除非是他。”
“沒有任何人。”出岫索性停止掙扎:“沈予,你還不明白嗎?你即將受封威遠侯,我與你之間只會越走越遠。”
“這些事我來解決,你只需承認自己的心意,其它的無需操心。”沈予很是認真地回道。
出岫聞言更覺無奈,又似動容,她緩緩闔眸似在緩和心情,語氣也漸漸軟了下來:“我以為上次我說得很清楚了……此事與誠王無關,也和貞節牌坊無關。無論有沒有那座牌坊,我都不會和你離開。”
她神色無比堅定,語氣無比鄭重:“我的名字是侯爺起的,命也是他給的,只要我活著就不可能隱姓埋名,‘出岫夫人’四字是我的底線。”
“好!你不想改名我不逼你,不想隨我遠走高飛也行。”沈予一口應承下來:“我會設法來煙嵐城陪你。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一日不改嫁,我就一日不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