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臉色一肅:“誰自殘了?我告訴你,事情的經過是這樣……”
“怎樣?”柏為嶼豎起耳朵。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段和老師下班回家,正一個人走在僻靜的小巷,突然——”夏威手舞足蹈地描述道:“橫空竄出一個蒙面歹徒,手持一把尖刀呼呼揮舞,恐嚇道:把錢交出來!段和老師膽小怕事,嚇得轉身就跑!說時遲那時快,優秀公務員夏威同志從天而降,臨危不懼,用錚錚鐵骨擋在段老師面前……”
柏為嶼嘴角抽搐:“撿重點的說,後來誰贏了?”
“可惜夏威同志空有一腔正氣,還是打不過歹徒,被歹徒紮了一刀,”夏威捂著傷口痛不欲生地呻吟:“哎呀,哎呀,就這麼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柏為嶼:“……”
“段老師為感謝夏威同志見義勇為,匿名捐贈錦旗一面交往人事廳!”夏威被這段英勇事蹟感動得熱淚盈眶:“此時單位同事們才知道,這位剛進單位的小年青受傷請假的真正原因,個個深受鼓舞!為了表彰人事廳的好同志,人民的好兒子,廳領導親自……”
“夠了!”柏為嶼打斷他,無力地扶額:“你們真是一對欺世盜名的狗男男。”
夜間,曹老醒了,眼睛睜開,第一眼看到的是鼻子上裹著一塊厚紗布的樂正七。
“曹師叔,你醒啦!”樂正七小小聲地問:“還難受嗎?”
曹老搖了搖頭:“七啊,你的鼻子怎麼了?”
樂正七嘴一扁:“摔了一跤。”
曹老責道:“你這毛孩子!”
樂正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南河帶我看醫生啦,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有點腫而已。”
曹老問:“那倆兔崽子呢?”
“在外面呢。”
“叫他們滾進來?”
兩隻兔崽子聽到樂正七的傳話後畏畏縮縮地挪進門來。
曹老虛弱地命令:“滾過來!”
柏為嶼在床邊蹲下,兩手扶著床沿,低眉順眼地像小狗一樣乖乖的。
曹老摸摸他的腦袋,“你該怎麼辦啊……”
柏為嶼抱著老人的手,哽咽得說不完整一句話:“對不起,我,辜負您了……”
曹老短促地嘆了聲,蒼老的嗓音又啞了好幾分:“哭什麼哭?你是混得太順風順水了,毛躁得像只跳蚤,受點風浪也不一定是壞事。日子還長著,總會有機會的,我要看到你繼續努力,常出作品,別人不稀罕,還有我稀罕呢。”
楊小空立在一邊,深深地埋著腦袋。
“小空,你別自責了,不是你的錯,他們對這個決定已經有一番計較了,那封信只是起推波助瀾的作用,就算沒有信,我也不一定能扭轉局面,可惜了你白白糟蹋了自己的名聲。”曹老緩聲道:“你比為嶼勤懇,性子也穩重,總有一天會出息的,我老了,今後是你的天下,到時別忘了提攜提攜你師兄……”
楊小空眼裡溢滿亮晶晶的淚花,不疾不徐而又堅定地說:“您放心,到了那一天,我和柏師兄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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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的女兒曹曼曼和魏南河同年,大兩個月,是個搞生物基因工程的科研人員,留學唸完博士後就直接進了研究院,長年累月駐守研究室裡不見陽光,面板白的像吸血鬼,眉眼濃麗,薄唇鮮紅,一看就知道脾氣不好,這點魏南河深有體會,他小時候沒少被曹師姐欺負。
曹師姐得知父親心臟病突發,心急火燎的,又沒法一下子甩乾淨一手科研專案,花了一個禮拜才把所有事都交接清楚,待她駕到之時,曹老的身體已經無恙了,只是還有些虛弱。
楊小空和柏為嶼皆恭恭敬敬地喚:“曹師姐,您好!”
曹曼曼拉著一個混血小男孩,優雅地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