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娘還未說話,葛氏就在村口嚷嚷了起來。
“大夥兒都來評評理,一個外嫁女,憑什麼回來跟孃家哥哥爭家產?我讓她住在家裡,都是算我仁至義盡了,若想過來修房子就沒門兒了!”
那些個坐在老槐樹下的婦人聽著熱鬧,紛紛湊了過來。
“月娘,你要蓋房子啊?”
“你嫂子也沒說錯,你畢竟是個女人家,這宅基地畢竟還是你大哥的,你過來蓋房,多有不妥。”
“是啊,咱們又不像爺們兒,還能給家裡傳香火,怎麼能分家裡的宅基地呢。”
你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直聽的林月娘面色難看。
李曇年蹙著眉,一臉不解的朝著最後說話的婦人看了去:“可是,嬸子,若沒有你,你們家男人能靠自己一個人傳香火?”
眾人一噎,實在沒想李曇年會說這樣的話來。
葛氏撇了撇嘴:“年姐兒,哪兒有你這麼說話的,也不害臊。”
“害臊?你要知道害臊怎麼把言哥兒生出來了?”林月娘反唇相譏,“我林月娘就是個潑婦,最見不得別人說我女兒,誰要是敢說我女兒,我就跟誰急!葛氏,年姐兒好歹叫你一聲舅娘,哪個當舅娘像你這麼說話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往邊上退去,都不想摻和進去。
林月娘這張嘴是出了名的厲害,他們可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況,李曇年還幫過村子裡大部分的人,他們也不想因著這麼點事兒得罪了李曇年。
李曇年卻壓根沒將葛氏這些話放在眼裡,她淡淡的看了葛氏一眼,開門見山道:“不管你願不願意,這房子我蓋定了,你可別忘了當初林子言寫下的契書。”
四小隻同時看向她,眼裡星光點點。
娘好霸氣!他們喜歡!
葛氏一口氣差點沒接上去,她自然記得那張契書,可她也沒有想到李曇年會引著人過來蓋房子啊。
他們林家的宅基地,憑什麼給林月娘蓋房?
簡直是太過分了!
眾人早在聽到契書二字時,心裡就有了猜測,再看葛氏雖心有不滿,可也不敢跟李曇年叫板,這明顯就是不佔理兒的樣子。
想來,她私底下早把那片地送給了李曇年也不一定。
李曇年帶著冬水叔去一旁的水杉林裡看了看,村裡人也紛紛湊了上去。
那些個之前還說女兒沒資格在孃家蓋房的人,此時都紛紛閉了嘴,一句話也不說。
李曇年和冬水叔商量好了先將這片林子裡的木頭賣了,再來規劃房屋朝向。
林月娘跟在一旁,心下還有些不敢相信,她要蓋房子了?
“嬸子,我給言郎做了雙鞋子,你給看看?”周玉蓮從自家屋裡出來,一看到葛氏正站在外頭,她高高興興的迎了上去。
待她順著葛氏的目光看到了人群中的李曇年後,她整個人不由一愣。
這還是她認識的年姐兒嗎?
雖然,年姐兒面上的面紗依舊將她那張醜陋至極的臉遮了個嚴實,可她那漏出的的眉眼卻是說不出的動人。
她站在人群中時,仿若眾心捧月一般,那自信大方的氣質,不似作偽,若不是自己打小就跟她一起長大,真的會懷疑她是流落在外的貴人。
可不知道為何面對這樣的李曇年,她除了有一種陌生感外,還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
“嬸子,年姐兒在跟村裡人說什麼啊,她在那水杉林處幹什麼?”周玉蓮收了目光,憋了一個得體的笑容出來。
“哼,她想將我林家宅基地強佔去蓋房子!沒門兒,我倒要讓那老東西給我一個說法!”
葛氏說著就回了屋,周玉蓮不敢置信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