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的難產——早在難產之前,醫生就會做剖宮產。
1975年,凱瑟琳和雷格成立了亞的斯亞貝巴瘻管醫院。醫院坐落在山丘旁,是一組美麗的白色建築群,中間闢有綠意盎然的花園。凱瑟琳是醫院負責人,住在建築群中央的一間溫馨小屋裡,她打算死後與丈夫一起長眠於此。凱瑟琳主持了超過2。5萬次的瘻管手術,也培訓了無數醫生。她技術高超,不過依然有些病患由於身體所剩的組織不足以用來修復,只能幫她們做結腸造口術,把糞便從肚子上開的洞裡取出來,儲存在一個小袋子裡,定時丟棄。手術後的病患還需要持續看護,於是她們被安置在醫院附近的一個村莊裡。
瑪哈苞巴就是其中之一。物理治療後她能夠再度走路了,但還得接受結腸造口術。即便如此,一恢復行動能力,凱瑟琳就讓她在醫院工作了。起先瑪哈苞巴只是換換床單被套,或是幫助病人洗澡。但是醫生們漸漸發現她聰明伶俐,又急切地想要做更多事情,就給她安排了更多工。她學習讀書寫字,進步神速。她終於找到了生命的價值。今天,如果你拜訪那家醫院,很可能會看到瑪哈苞巴——而且是穿著護士服——她如今已晉升為高階護士助手了。
修補一個瘻管,大約要花300美元,而有九成左右是能夠修補的。但是得了瘻管的大部分女性都是貧窮的鄉下婦女,從來沒看過醫生,也沒接受過醫療救助。華盛頓大學醫學院的婦產科教授劉易斯·沃爾(L。Lewis Wall)馬不停蹄地到處辦活動,呼籲在西非設立瘻管醫院。他估計,光是在非洲,每年就有3萬~13萬的瘻管新病例。12
瑪哈苞巴在亞的斯亞貝巴瘻管醫院的空地上。
(拍攝:尼可拉斯)
這些年輕的女性——通常還只是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般患病後就會認定生命已經無望了,而不會去主動就醫。她們因為身上散發排洩物的惡臭而遭到丈夫遺棄,或者像瑪哈苞巴一樣被隔離。最後,不是餓死,就是因產道感染擴散而死。
“瘻管病人是現代版的麻風病患者,”在瘻管醫院與凱瑟琳共事的英國助產士魯思·肯尼迪(Ruth Kennedy)說。“她們無依無靠,她們的聲音沒有人聽到。這些婦女因為身為女性而被社會遺棄。要是男人碰到這種狀況,就會有來自全世界的基金和補給品。”
美國電視節目主持人歐普拉在採訪了凱瑟琳後,非常受觸動,後來親自參觀了瘻管醫院,還捐錢蓋了一間新病房。然而,即便如此,孕產婦得到的關注依然很少,因為那些受到傷害或死於傷害的婦女,幾乎一出生就受制於三項不利因素:身為女性、身為窮人、生活在偏遠的農村。“女性在發展中國家遭到邊緣化,”凱瑟琳表示。“她們是消耗品。”
的確,在貧窮國家,甚至連男性都缺乏健康護理。世界有11%的居民住在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國家,他們得了世界上24%的疾病——而世界健康護理的花費中,只有不到1%是用來治療他們的。其中孕產婦護理特別受到忽視,從來就沒有得到過足夠的資金。
2009財年,小布什總統竟然提議把美國國際開發總署在孕產婦和兒童護理方面的經費降低18%——也就是說僅剩3。7億美元,平均下來每年每名美國人約1。2美元。
保守派強烈反對強制墮胎,自由派激烈爭取墮胎權利,但是女性因難產而死的問題,一直缺乏群體的支援。民眾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這可以算是我們新聞工作者工作的缺失。每天有數量相當於五架波音747乘客數量的婦女死於分娩,但是新聞幾乎從來沒有報道過這項議題。如何解決?我們應大聲疾呼,領導起全球產婦拯救運動。現在,美國人花在孕產婦健康上的經費,還不到軍事經費的0。05%。
據世界衛生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