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母親絮絮叨叨的將這些事說給妹妹聽,怕妹妹聽了心有不平反而打擾了養病,不由道:“母親,妹妹養好病要緊,說這些做什麼。”
蔣氏道:“我就是心裡不服氣,七丫頭做下這樣的事,怎麼樣也要將她送到莊子上才算數。她們就是欺我孃家遠,若是在京城,她們怎麼敢這樣對你。”說著又握起女兒的手,繼續道:“你放心,娘一定替你討回公道,娘回去就給你外祖父寫信,娘就不信,有你外祖父撐腰,她們還敢這樣欺負你。”
蔣氏出自京城威北侯府,王檀的外祖父威北侯掌管著御林軍,是本朝天子靖暉帝身邊的近臣。蔣氏是威北侯夫婦的獨女,從小就被看作掌上明珠,金嬌玉貴般的養大。以威北侯夫婦對蔣氏的寵愛,若知道女兒受了委屈,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蔣氏又關心了女兒幾句,等廚房送了粥來之後,又親手餵了女兒吃了半碗粥,這才離開了女兒的房間,然後回去準備給孃家寫信。與蔣氏一起來的王楹卻沒有一起回去,留了下來陪妹妹。
王楹坐到床邊,握住妹妹削瘦的小手,關切道:“身體可好些了?你這次可把父親和母親嚇壞了。”
王楹是王三老爺的妾室劉姨娘所出,但因為自小被記在蔣氏名下,被蔣氏抱在身邊教養,姐妹兩人的感情向來很好,反勝似同胞的姐妹。
王檀展開一個虛弱的笑容,道:“姐姐以前常說我有仙人保佑,幾次進鬼門關而不入,凡事能逢凶化吉。這次也是虛驚一場,姐姐不用為我擔心。”
王楹摸了摸妹妹的頭髮,彎了彎嘴角道:“是,你向來是吉人自有天相。”
接著見妹妹臉色蒼白憔悴,更有倦怠之色,又道:“你躺著好好休息一會,我在這裡陪你。”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王檀為了讓家人安心,強撐著坐了那麼久,體力確實有些不支,聞言並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便躺了下來。王楹幫妹妹掖了掖被子,又放下帳子,然後才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第2章 槍使
二夫人原氏跪在王老夫人的面前,一邊拿帕子擦著眼淚一邊哭道:“……娘,這次七丫頭真不是有意的,七丫頭雖被我寵得有些驕縱,做事有些爭強好勝,但若說故意害八丫頭,她是萬萬不敢的。她翻過年也不過十歲,又從小被我嬌生慣養的,若被送到莊子上去,哪裡還能活得了。她是您看著長大的,您就看在她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饒過她這一回吧!”
王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手裡轉著的念珠突然停住,睜開眼睛將手裡的念珠甩到原氏的臉上,怒瞪著她道:“你還有臉說,好好的姑娘家,瞧瞧被你教成了什麼模樣,就為了塊玉,將自己的妹妹推到荷花池裡去,她怎麼狠得下去手。我當初怎麼會將你這個攪家精聘進門來,上不能相夫下不能教子,沒得讓你敗壞了我王氏一族的門風。”
原氏的心裡一頓,她是王老夫人嫡親的侄女,王老夫人沒有女兒,做姑娘時有幾年,她甚至是跟在王老夫人身邊長大的,後面做了婆媳,王老夫人幾乎拿她當半個女兒待,她在婆婆跟前的臉面自來比其他兩個妯娌大。做兒媳婦二十年,她還是第一次被婆婆這麼數落過。
原氏心知婆婆這次只怕是真的被氣著了。好在她自來了解這個婆婆兼姑媽的性情,曉得怎樣挑起她的憐憫之心,於是拿了帕子捂著嘴,嚶嚶的哭起來:“是,都怪我。我自生了源哥兒之後傷了身子,過了十年才又得了這麼一位姑娘。偏偏七丫頭命不好,託生在我的肚子裡,老爺寧願去疼那小婦生的也不願多瞧七丫頭一眼。我憐她不得老爺看重,平日對她多有嬌寵,往常她犯了錯,她若哭上一哭,我便也不捨得再罰她,卻不想寵出她這樣驕縱的性子來。女不教母之過,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錯,我這就去給三弟妹和八丫頭賠罪,今後我日日到八丫頭床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