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卻是一個“戴”字。而第三具棺木無有任何牙旗覆棺,前方靈位之上所寫更是令人費解:陸公炎之位。
毫州城中翹首以待了足足一早上的百姓見得此等陣仗,皆盡驚愕異常。先鋒大將羅鴻,中軍主事戴思秦,不少人皆是知道的。然則這第三位陸炎是誰,竟是無一人知。
雪白顏色,在這全城結綵的大紅之中,醒目異常。
先頭三百人很快過去,其後入城的三軍雖未全軍披素,然則神情肅穆,行伍精嚴,槍戈旌旗林立。沙場歸來,幾十面將校牙旗,青底之上,無一不染遍鮮血硝煙。二十萬人入城,竟是沒有一人多講一句話,一時之間,但聞軍靴落地的聲音,在一片靜默之中,聲音鏗鏘。
喧天鑼鼓驀然而起,奏得是歡暢異常得凱旋令,然則在潁州三軍二十萬人馬肅穆精悍之下,氣氛無比奇異,蕭殺,驕傲,沉重,悲傷。
都聞得勝凱旋歸,未知幾人征戰幾人回?鬧市之中,喜樂嘹亮,卻仿似悲歌。
仿似被那氛圍所感染,夾道圍觀的百姓竟也如軍士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直到入城的三軍悉數而過,鴉雀無聲之中,忽聽得一個聲音問道:“哎?沈大元帥呢?到底是哪個?”
“難道不是當先扶棺的那個?”
“那是副帥狄將軍,哪裡是沈元帥?”
“耶?真沒見到沈元帥的帥旗啊!三軍主帥,不當當先入城麼?難到錯過了”
“滾蛋!你一個人瞎眼能錯過,難道這麼多人一起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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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的確不在三軍之中。早在狄行扶棺領軍入城的三日之前,沈浣就已經在深夜回城。沒打牙旗,沒帶兵馬,沒有隨從,她被俞蓮舟一路連夜帶回毫州城的,甚至連回城奏報也是劉基之後補遞劉福通與小明王。
而此時此刻,沈浣與俞蓮舟兩人,卻在毫州城中沈浣的將軍府邸。
說是沈浣自己的將軍府邸,事實上,不僅俞蓮舟從未來過,連沈浣自己踏入過這裡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出來。
當年毫州小明王稱帝,封賞有功之臣,沈浣作為武將之首,無論劉福通與小明王是忌憚還是拉攏,這府邸總是給了一處的。只是這些年她征戰在外,阿瑜常年隨軍,何嘗有時間打理這府邸,一來二去,這所謂的將軍府,於她來說竟還不比營中馬廄熟悉。久而久之,若非阿瑜怒瞪著她說將府邸租買實在是丟人,囊中歷來羞澀的沈浣打算將其盤租出去賺些花銷的心都是有的。
整個府邸只一對兒老夫婦作為僕從,做些看門灑掃之事。不過也幸得如此,此番俞蓮舟帶著沈浣連夜歸來,才未引得旁人主意,免去了不少麻煩。但因沈浣並非自己回來,而是昏迷不醒之中,一路被俞蓮舟抱回毫州的。
此時將軍府邸後一個僻靜小院之中,兩個高瘦身影正由廂房步出。一個是一身石青葛布長衫的俞蓮舟,而另一個人,卻是滿面風塵僕僕,顯然是連夜趕路而來。那人一身烏金玄甲,眉宇朗豁,正是此時當在黃州處理戰後事務的蕭策。
“俞兄弟,元軍之中那二人的身份我已派人查明。二人師承不明,但一人號鹿杖客,一人號鶴筆翁,現身江湖時間不久便透投入失八魯麾下,作得幕僚。”蕭策回手將暗衛承稟來的字條交給俞蓮舟。
俞蓮舟儘速閱覽一遍,問道:“蕭兄可知如今這二人下落?”
蕭策搖頭,“我已派人去查。但這二人武功極高,我的人把人跟丟了。只知這二人元軍太和戰敗後,便離了元軍,如今並不在元軍麾下,卻不知又去投了誰人。”
俞蓮舟聞言皺眉,半晌道:“這二人以後若再效力元軍,必是禍患。待得我回山以後,請問師父這二人來歷,再追查其下落罷。”
“我與阿浣少有行走江湖,能力所及有限,此事便拜託俞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