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而且有攝像機跟著,自己要施展神通更會有所顧慮。另一方面就是,這種事情很難講出個對錯來,自己本就不是凡人,胡亂出手似乎不大妥當,更何況身周全是平日裡熟稔的同學,萬一有個誤傷什麼的,可就慘了。
想了想,他抬步向人群之後走去,遠遠冷眼看著場中,等待著事態的進一步變化。
長街兩側,人群分立於旁。一個藏族學生和一個商專那面的領頭漢子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話,然後聲音越來越大,隱隱可以聽見若干不能入耳的汙穢詞語。藏族青年的臉上愈加的紅,顯得十分氣憤,顯然雙方的談判不止話不投機,更馬上要踏入拔刀相向的階段。
站在商專那邊的道上混混兒們臉上露出囂張的笑容,也是,對上一群學生仔,這有什麼好怕的?而學生這面卻整個籠罩在有些畏懼的氣氛當中,有些人已經露出了退縮之意。
那個出面談判的藏族青年額角方闊,眉直唇厚,黝黑的臉上還遺留著高原紅的痕跡,看上去便是個直性子。他退回學生隊伍之中,對著自己一干人中的一個傢伙低聲吼了幾句,然後轉身回來,眼中閃過一絲桀驁的神情,把手扶上了腰間的藏刀。
對面的混混兒們也將手伸進棉襖皮衣裡面,臉上露出警戒的神色。
眼看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易天行眯著眼看著場中,並不準備馬上出面,卻因為站在商專那面的混混們一句叫囂改變了主意。
“敢跟我們東城人玩,別怪我們把你打回日喀則去。”
東城?易天行瞳孔微縮,真是冤家迎面上了獨木橋啊!
……
……
什麼是幸福?幸福就是你想要的東西倏地一聲出現在你面前。就像一個你很討厭的人,但你東找西找總找不到合適地理由去揍他去表明你對他的厭惡,而某一天他忽然犯賤跑到你家門口撒了泡尿,還涎著臉在那兒嚎著:“揍我啊,揍我啊。”
易天行這時就感到這種幸福感了,昨天夜裡M塘的一把火已經成功勾起了他的憤怒,想和城東彪子談一談,別人又躲著——沒想到這麼快,就像是佛祖算好的一樣,這城東的人馬又惹上了自己,還惹到了自己的學校門口,啊,自己終於可以吐吐從武當山回來後的一肚子悶氣,好不快哉!
他微微笑著,眉梢被笑成了疏散明朗的表情符號。從自己的棉襖口袋裡摸了三塊錢,去街面的小賣部,在面有土色的老闆娘手裡接過一包雲南產的白紅梅,施施然,悠悠然,邁著臺步,哼著小曲,便……走到了省城與商專間的街面上。
若平時,這樣一個年青學生出現在這條街上,那只是常景而已,可今天不同。今天學生和城東混混們涇渭分明地站在街道兩側的人行道上,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也沒有一個人敢站到街面上。於是此時的街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真有行人從此路過,只怕也會被這燎天的殺氣給嚇走。
所以易天行的出現顯得很突兀,有點兒戲劇裡的什麼奇峰突起作用。
他的那幾個同班同學還站在學生的大隊伍裡,心自惴惴地看著場中央,忽然發現所有人都同時奇異地安靜下來了,然後定晴一看,才發現是老易,此時顯得有點兒不知死活的老易悠哉遊哉地出現在戰場的正中央,在那個雖千萬人卻無一人敢站的地方。
一個穿著棉襖的平淡無奇的學生,就這樣大剌剌地站在那裡慢慢撕著香菸的紙。
場中頓時陷入一陣有些恐怖的沉默之中。
這是挑釁!站在商專那面的城東混混兒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手握著刀把握的更緊,眼中有些泛紅,想要衝上去將這個膽敢挑釁省城黑道臉面的學生劈了。
這是傻子!站在省大這面的大學男學生第一個念頭卻是這般,本來緊張到極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