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畫像,像前有一香爐。
他燃了枝香,恭恭敬敬地插入爐中。
煙霧漸起,竟緩緩地在空中宛若實質般凝結起來,最後成了一幅蒼老的面容!
“弟子宗思見過長老。”
那張蒼老的面容一睜雙眼,眼神竟是深不可測。
“那少年還是未死?”
“正是,鋼板也砸不死他,不過聽說省城黑道那些人準備在今天再次動手。”
“佛宗傳經者,哪是這般容易死的。如今門中多人別有心思,再不將道諭放在眼中,不然若齊集三天之力,怎會應付不了一個尚未覺醒的少年?”蒼老面容的聲音飄飄渺渺地屋內響起。
宗思眼神有些期盼:“吉祥天已經將弟子開革出門,不知長老……”
“盡力做事便好,不需要期望的事情,便不要開口。”
“是。”
“希望這次那少年能夠大開殺戒,若能引來雷劫便是最好。”
“那少年將心性隱藏的很深,不知這次他能不能控制住情緒,而且……”宗思欲言又止,“我總覺著小公子對這少年有迴護之心,長老記得要提醒門主才是。”
一陣沉默後,蒼老面容沒有回應他的這句話。
“佛宗將起,上天隱隱有兆,今次若再不得手,下一次機會又是幾年後的事情。”
宗思伏在地上,心裡卻有些疑惑,不明此言何解。
“你修為太低,記住不要像上次一樣直接出手。你下崑崙之後,心性有些躁狂了。”
“弟子知錯。”宗思似乎感受到這煙霧凝成的蒼老面容的威嚴,大汗涔涔。
“薛三此人不要留了,以那少年在省城的能量,找到他是遲早的事情。”
“是。”
易天行其實很喜歡學校裡的生活,這一點在很多年以後他還經常向蕾蕾感嘆,如果不是出了些事情,他可能會從學士碩士博士博士後博士後後……這樣一路讀下去。
校園的生活比較輕鬆,對於他而言又不存在校園暴力的困擾,所以留下的只是美好的感覺。
而為了在佛指舍利往香港供奉前這一兩年裡保持如此美好的感覺,他考試完後只有暫時忍住去看同宿舍男生雙摳的強烈願望,往校門外走去,處理昨夜遺留下來的諸多問題。
正門外便是省城的二環路,此時正是中午,路上車來車往,繁華不堪。易天行在斑馬線上走著,準備到街對面去攔一輛計程車。
嘀嘀喇叭聲響了起來,他停了腳步,讓過面前一輛飛馳而過的吉普車。
然後便感覺身後有一陣風吹過。
“啊!”路旁隱隱傳來一個女孩惶急的呼喊。
“碰”的一聲巨響,就在省城二環路上,易天行被一輛橫衝過來的東風平頭柴油貨車撞的飛了起來,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紙鶯,在冬日的街道上空畫著悽慘的線條,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竟是將水泥地面都砸的有些變形了。
他又一次飛了起來。
感受著空氣如刀般衝擊著自己的臉,感受著自己的後腦深深撞進貨車鋼板的奇異感受,他知道自己又飛了,他媽的,又被撞飛了!
他的身體被撞飛在空中只是很短的時間,卻足夠他想起很多回憶:“長安小貨車換成了東風平頭柴,真是一次比一次動物兇猛啊。”
在縣城的時候,他和鄒蕾蕾騎著腳踏車離開棚戶區的時候,便曾經被薛三兒的手下用車撞過。
無來由的回憶充斥著被撞的渾噩不知的易天行大腦。
他的身子在空中翻騰,眼光所觸之處都以一種扭曲的形象呈現出來,不知怎的,他竟覺著在街邊看見一個很熟悉的女孩兒身影,那身淡青色的運動服,那個藍色的雙肩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