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扒在鐵柵欄上,側耳傾聽著三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隱約間她能聽見一些交談的聲音,但奈何有些距離,聽得並不真切。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蘇維才停下傾聽的動作,好好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
她低下頭,嘗試著用手晃了晃面前的鐵門,鐵棍有些生鏽,在晃動下叮噹作響。嬌嫩的掌心與粗糙的表面接觸,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層脫落的鐵皮。
確認了門鎖的完好,蘇維拍了拍手上的鐵鏽,回過身觀察起了屋內的環境。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藉著外頭微弱的壁燈,可以隱約看清這牢房的環境。
地面上鋪著凌亂的茅草,上面稀稀拉拉地蓋著一層骯髒的薄毯,整個牢房因為地處地下,又正值冬季,周身的溫度比起樓上要冷上許多。
這樣的環境,與小時候的生活差距並不大。
所以蘇維只是見怪不怪地將凍得有些發涼的雙手揣進兜裡,她緩緩地走到其中一面牆壁邊,觀察了起來。
牆壁是由簡陋的磚石砌成,蘇維伸手輕輕敲了敲牆面,那空洞的咚咚聲,讓她確信,這是由一面一面簡陋的牆所隔出的空間。
蘇維一邊在牆壁的四角掃視著,一邊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這個酒吧下面還有這麼大的一片地下室。”
就在她準備去檢查下一面牆的時候,這堵牆上的一個缺口吸引了她的注意。
缺口並不大,目測只能透過一個手臂的尺寸。
在缺口前蹲下,剛準備往裡看去,嗖地一下,從那孔洞裡伸出了一隻手。
慌亂之下,蘇維快速地往旁邊一側,那隻手才險險地從她臉側擦過。
那是一隻枯瘦的手,像一根枯萎的枝幹,沒有半點生機的樣子。手上沒有多餘的肉,只餘下一層薄薄的皮覆在骨頭上,面板上佈滿了清晰可見的紋路。
看手的尺寸,是女人的手。
女人的手有些髒,整隻手通紅,指關節上還有顯眼的凍瘡。
她的手嘗試著在空氣中抓了兩下,未果。片刻後,隔著這空心的牆,傳來一陣低低的嗚咽聲。
“不要…不要把我丟掉……”
女人的手無力地垂在洞裡,洞的那頭源源不斷地傳來了她的啜泣聲與喃喃自語,“我還有用……不要……把我丟掉。”
女人的嗚咽聲,讓剛才還因為她的動作有些受驚的蘇維,緩了過來。
蘇維抿了抿唇,眉頭輕皺,看著那隻骨瘦如柴的手,猶豫了片刻,剛想伸手抓住女人的手,一道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響了起來。
笑聲婉轉動聽,若是放在平時,定是悅耳的。
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倒是平添了幾分詭異。
突如其來的笑聲短暫地阻止了蘇維的動作,笑聲持續了好一會兒,蘇維才聽見笑聲的主人盈盈地開口,說,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選擇去碰她。”
話音剛落,隔壁的女人突然抽回了垂在洞口的手,下一秒,她就生生將自己的臉擠到了那小小的洞口邊,但奈何洞口太小,只露出了她的兩隻眼睛。
她眼眸中閃過的癲狂,伴隨著咯咯的笑聲頓時響徹了整片區域。
女人前後反差的模樣,讓蘇維怔在原地,一時有些錯愕。
對面的人看到這樣的景象,她輕笑了一聲,才開口道,“你看~我沒說錯吧。”
蘇維看向對面聲音的來源,壁燈的光亮微弱,甚至不足以照亮小小的牢房。
聲音的主人隱在黑暗中,不見蹤影。
蘇維瞥了一眼那不停嘗試著將自己的臉塞進牆壁裂口的女人,微嘆了口氣,走向了門邊。
她輕輕地在鐵柵欄邊站定,衝著對面的黑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