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呆站在原地,有些後悔以前杜恩哥哥給自己講解課外書的時候,沒有認真聽了。
但眼下,在他小小的腦袋中,這些閃著幽光的不明物體,並不是最重要的存在。
帕克回過頭,發現溫莎已經在外頭的樹蔭底下窩成了一團,雙眸微微閉著。
枯黃的葉片順著樹梢悄然落下,晃晃悠悠地落在了溫莎的腦袋頂上,那模樣竟顯得格外安靜與乖巧。
顯然,溫莎是睡著了。
溫莎因為熟睡,而一點一點的腦袋,讓帕克微微一怔——
有多久,究竟是有多久,他都沒有再見到溫莎這樣放鬆的狀態了。
從那件事情過後,所有人都選擇了緘口不言,溫莎本人更是一直小心翼翼的。
她不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的身後,就是與奧菲莉亞待在一處,兩人都不說話,只是安靜地坐著。
帕克是確實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溫莎了。
帕克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弧度,無聲地笑了笑。
他人小鬼大地一叉腰,暗暗在心裡做了決定,自作主張地選擇了不再叫醒溫莎,而是獨自一人朝著通往樓上的臺階走去。
這樣,等到她一睜眼,就能看見手鍊了。
帕克一邊想著,一邊踏上了臺階,他的個子小,體重也輕,再加上他本就小心謹慎的動作,愣是讓踩在臺階上那止不住發出的吱嘎聲,也隨之小了不少。
帕克的耳邊時不時傳來那不明物體發出的滴答聲,久久地迴盪在空曠的屋內,倒是反而讓帕克沒有那麼害怕了。
畢竟那一夜那聳人聽聞的交談聲與咳嗽聲,此時幾乎聽不見了。
帕克扶著把手,謹慎地避開了腳下所有鬆動的木板,剛剛來到了第二層。
只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腳跟剛在二樓站穩,四周就傳來了不同頻率的腳步聲。
不多時,這陣腳步聲就逐漸逼近了他所在的樓梯口,直到此刻,帕克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些他以為早就走乾淨了的黑衣人,其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而那些給予他莫大恐懼的黑衣人,又再度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靠近帕克的其中一個黑衣人,在看見他的瞬間,就皺起了眉頭,沒好氣地開口,
“哪兒來的臭小子?”
男人兩步來到帕克的身邊,一把拎起了帕克的後衣領子,提溜著帕克整個人直接騰空了起來。
男人的唇齒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濃重菸草味,險些讓帕克下意識地嘔了出來,只聽男人聲音沙啞,
“前頭那幫老太婆們,連看些小崽子都看不好嗎?”
另一個同樣戴著墨鏡的男人,看見了後,沒好氣地嘖了一聲,
“你管他做什麼,這麼丁點的小屁孩兒,隨便找個地方給他綁了,丟那裡就是了。”
男人頓了頓,將手上那個也在滴答作響的方形物體塞進了樓板的夾層當中,
“我們動作要是再慢一些,出了變故,小心上頭的要你的命。”
“切!”
聞言,拎著帕克的男人當即黑了臉,他想都沒想便重重地將帕克往地上一甩。他使得力氣太大,再加上帕克尚且年幼,愣是被甩得在地上狠狠地滾了兩圈,腦袋磕到了立著的石柱子上。
只聽咚的一聲,比方才落地還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了帕克的全身,他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便陷入了絕望的昏迷當中,不省人事。
————
噼啪——
耳邊傳來微弱的火花炸響的聲音,鼻間充斥著有些嗆人難聞的煙味。
蘇維聽見,有人在自己的四周活動著,但她此時卻覺得自己的四肢發沉,身體也因為寒冷,止不住地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