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裡？

蘇維嘗試著動了動指尖，發現就連十指，都沉得像勾了千斤頂一般，難以動彈。

“……艾莉諾，你還記得嗎？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你就說過，希望有個女兒……”

男人模糊的話語，斷斷續續地傳進了蘇維的腦海當中，但是她太困了，意識始終飄搖不定，聽得並不真切，

“……我當時就說啊，她最好長得像你，這樣我看著她，也好像在看你……”

爸爸？

這個聲音，蘇維再熟悉不過了，哪怕眼下意識是如此的混沌與模糊，她都能夠認出來。

蘇維長卷的睫毛忽閃著，彰顯了她正在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的慾望，但那在書房時就存在的詭異氣息，彷彿還縈繞在她的周身，逃不開，躲不掉。

在這種昏沉的氣息之下，蘇維又再度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但布蘭德的聲音卻不曾停止。

“佐拉長得很好，和你很像……”

布蘭德的聲音頓了頓，再次開口時，那低沉的嗓音裡夾雜著無法忽視的哽咽，

“對不起艾莉諾，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布蘭德的話音剛落，那僅露了一道縫隙的窗戶間，竟吹進了一縷微風。

那並不強烈的秋風，竟意外地將布蘭德面前的燭火倏地吹滅了。

見狀，布蘭德的眸色一暗。

“……”

就在蘇維試圖去聆聽布蘭德那模糊的話語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清晰沉重的咚聲，這突如其來的動靜，也遮蓋掉了布蘭德的話語。

屋內，又頓時只剩下了火花的噼啪聲。

良久，蘇維才隱約聽見，布蘭德發出了一聲微弱的不滿聲。

片刻之後，屋內響起了劃拉火柴的摩擦聲，那一聲一聲的刺啦，讓意識不太清醒的蘇維，仍是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睏意再度席捲而來，蘇維只覺得眼皮愈發得沉重起來。

最後的最後，蘇維只能聽見布蘭德逐漸逼近自己的腳步聲，以及布蘭德近乎低沉喑啞的嗓音，似乎是對自己，又似是在對別人，

“是該做個了斷了……所有的一切，也該有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