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莉安一臉欣喜地掃視著亨利家的客廳,彷彿被邀請到訪讓她感到了發自內心的喜悅。
就在這時,亨利突然冷不丁地發問,“吉莉安,你不害怕嗎?”
在撞見了吉莉安有些困惑的眼神後,亨利沉聲補充道,
“你不害怕嗎?一個人來我的家裡,我也是單身未婚的中年男性。”
吉莉安臉上的笑容一僵,她的身體微不可察地輕顫了一下。
但這樣的失態也僅僅持續了幾秒,吉莉安很快恢復笑容,她非常真誠地看向亨利,說,“你怎麼會傷害我呢?亨利叔,全世界最不會傷害我的人,就是你了。”
吉莉安誇張的說辭,但是在她懇切的神情加持下,也顯得並不虛偽。
面對這樣的吉莉安,亨利卻選擇了一語不發,他只是定定地望著吉莉安,與她對視,試圖從她琥珀色的眼眸裡看出些什麼。
半晌,無功而返的亨利只能選擇沉默著走向了那陰暗的書房。
吉莉安見狀,主動喊住了亨利,說,“亨利叔,我去準備兩杯茶水吧。”
亨利回頭瞥了她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你知道東西都放在哪裡嗎?”
聞言,吉莉安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她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低聲道,“我自己摸索一下,亨利叔,你家的裝修簡單,應該難不倒我。”
吉莉安已經這樣表態了,本就意不在此的亨利也不再多說,徑自走進了屋內。
廚房內。
和客廳如出一轍的裝修,漆得雪白的牆面、簡陋的置物架和基本的廚房用具以外,一無所有。
吉莉安很快在櫥櫃裡找到了兩個乾淨的茶杯和一罐開封了的茶葉。
她輕車熟路地泡好了茶水後,卻停在了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正不時飄起熱氣的杯口。
吉莉安的眼神暗了暗,片刻之後,她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拿出了一個茶色的小瓶子。
藉著廚房的燈光,能模糊地看見裡面盛著白色的粉末,吉莉安用三根手指捏著瓶口,輕輕地晃了晃瓶內的粉末。
良久,吉莉安手上端著托盤,托盤內盛著泡好的茶水,推開了亨利並沒有完全關上的書房。
亨利只開了一盞落地燈,他面對著吉莉安,仍是在看著電腦螢幕。
螢幕上的藍光與他身後的落地燈交相輝映,打在他瘦削的面頰上,將他臉上那些歲月留下的溝壑,暴露無遺。
亨利察覺到了吉莉安進屋,他輕輕抬手,指了指書房一邊的沙發,讓吉莉安坐下後,仍是坐在電腦桌前,透過四方的顯示器,望向她,說,
“小安吶,自從當年那一別以後,我們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了?”
聞言,吉莉安輕輕一楞,她面色深沉地端起了托盤上的一杯茶,思考狀地摩挲著光滑的瓷杯,“得有十多年了吧……”
“十五年了。”
亨利斬釘截鐵地回覆,言之鑿鑿,“算上今天,整整十五年了。小安,我記得那陣子,我為你的案子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在市局收到了你父母來撤案的訊息。”
“我不敢相信,因為那時候的你,徒步從拉加村走到了市局,一個那麼大點的小女孩兒,哪怕鞋子都走破走爛了,都沒有放棄。卻突然毫無緣由地放棄,我覺得事情有蹊蹺。”
亨利頓了頓,抬手遮掩住了自己的眼眶,讓吉莉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在那之後,我幾次去你家找你,要麼是沒見著人,要麼是隻有你父母在家,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根本找不著。”
亨利鬆開了手,看向吉莉安,目光懇切,“可這十五年間,那段回憶,卻沒有像撤案那般痛快地消失在我心裡。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
“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