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吉克帶著幾人離開後的不多時,屋內僅存的留守二人組,在片刻之後,應聲倒地。
吉莉安從德文離開後,就一直有些木然地坐在床邊。
從亨利·道格拉斯的死亡到現在,不過短短的數日,卻好像發生了好多,多得一時之間無法理清所有的思緒。
這些錯綜複雜的情況,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頭上不斷傳來的腳步聲,與德文臨走之前交代給她的話,無不在告訴吉莉安,德文正在替她謀取一條生的道路。
因為對於目前的吉莉安而言,不論是落入哪方的手裡,都不會有個好結局了。
但如果一定要二者擇其一,或許落在警方的手裡,她還能死得稍微體面一些。
意識到了德文不在自己身邊的吉莉安,有些恍惚,她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好像這一路走來,不論什麼樣的場合,是危險亦或是安全,德文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守在她的身邊。
而接下來的路,徹徹底底只剩她一人了。
想到這裡,吉莉安腦海中一瞬間萌生出了一個念頭——自己是否不該執意要回來?
但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這近乎怯懦的想法,她快速地掃視了一圈這小小地下室內的陳設,比起先前德文帶她來時,還要仔細。隨後仔細聆聽著外頭斷斷續續的腳步聲,來判斷未知的情況。
在伴隨著兩聲沉悶的咚聲後,吉莉安聽見有人正快步靠近著地下室。
德文可能甩開了追兵,回來接她了!
這樣的想法油然而生,也讓吉莉安從剛才斷斷續續的低氣壓中回過神來,她從床上起身,快步飛奔到了地下室的門口。卻在開啟門的一剎那,臉上的笑容僵在了原地。
————
下了一夜的暴雨,在黎明時分悄然停息。
前一夜刑偵隊的行動,成功抓獲了德文。將一切都暫時安排好了的利威爾,帶著一身的疲倦與被雨淋溼的潮氣回到了蘇維的公寓。
自從利威爾搬進了這間公寓後,原住民裡維在時間的推移下,也逐漸對這個陌生男人的到來感到習慣,儘管對於被鳩佔鵲巢——從而不得不睡在客廳這一點,它還是有些不滿的。
但裡維是隻好貓咪,所以該給的禮數一丁點也不會少。
它見利威爾從一開始渾身溼氣的狀態,變成了乾淨整潔的模樣,才睜著自己有些惺忪的睡眼,從貓窩中起身,搖搖晃晃地踩著柔軟的肉墊,來到利威爾的腿邊,立著尾巴在他的腳踝邊來回用身體蹭著,喉間時不時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見狀,利威爾輕笑了一聲,他半蹲下來,意思意思地將腿邊這團肉球摸了幾下後,才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臥室的房門,走進屋內。
蘇維正安靜地躺在自己那一角的被中,她烏黑柔順的長髮有些隨意地散在枕邊。深色厚實的窗簾留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剛好能讓外頭東昇的曦光,藉著這道細小的缺口溜進屋內。
利威爾踮起腳尖來到床邊,他淺淺瞥了蘇維一眼,粗略地判斷對方還處在睡夢當中,緩緩地掀開了被子。
他有些害怕自己在外頭奔波了一夜的露氣,驚醒了熟睡的少女,於是在床最邊緣的位置躺了下來。
但沒曾想,利威爾剛剛蓋好了被子,在床上躺下後,另一頭的蘇維卻倏地睜開了雙眼。
她迅速地翻過身,來到了利威爾的身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以不容拒絕的力道環上了利威爾精瘦的腰。
蘇維將自己的小半張臉都枕在了利威爾腰腹偏上,靠近胸腔下方的位置上。
利威爾微微垂眸看著她,柔聲道,“吵醒你了嗎?”
蘇維沒有抬頭,聲音帶著一股黏糊的哭腔,“沒有,你們昨晚的行動怎麼樣,還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