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自己新裝修的小浴室當中,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他的身上鬆垮地套著浴袍,手上拿著一個他精心挑選的茶具,杯內是他選好的茶葉,所有的一切在這個吹著冷氣的夏夜中,顯得是那樣的怡然自得。
他是近幾年才從聖費爾市的市中心搬來拉加村的,年輕時候的他,拼勁全力,晝夜顛倒地在那座城市裡工作,為的就是讓自己能在那座繁華的都市留下自己的落腳地。
但時間一長,他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犧牲了健康與娛樂,都不夠在那寸土寸金的城市留下分毫的存在感。
於是,便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自暴自棄。
直到有一天,他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另一種的生活方式——
他在遠離城市喧囂的偏僻鄉村之中,選擇了拉加村。
並在這個並不富饒,但是自給自足的村落裡,選擇了一個坐北朝南位置絕佳的房子,男人傾盡了自己努力了大半生的錢財,過上了舒適且愜意的田園生活。
拉加村山清水秀,住在這裡的村民多是老人,作息更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對於他而言,再也沒有趕不完的方案和擠不進的地鐵,只剩下了耳邊潺潺的溪流聲和樹叢間並不聒噪的鳥鳴聲。
本該是這樣。
但這靜謐怡人的拉加村,卻有著一個美中不足的缺點。
而這缺點,卻對他這樣常年被工作折磨後,有一定神經衰弱的人而言,是致命的。
前任的屋主急著脫手自己遠在鄉下的房產地產,並沒有將這小屋的周遭環境告訴他。
而那美中不足的缺點,就是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美滿幸福生活中,穿插進了女人喋喋不休的言語——一個瘋女人。
男人的鄰居是一個時常瘋言瘋語的女人,她每到夜晚,萬籟俱寂的時刻,都會在他的屋外是時而大聲、時而小聲的吟唱。
這隔音不好的板房外,總是能傳來她的自言自語與嬉鬧聲,而這樣的動靜,對於想要好好休息的男人來說,無疑是毀滅的打擊。
他不得不戴上了在城市中的標配耳塞,才可以換取夜間時分的片刻安寧。
男人並非沒有嘗試過去解決這個“炸彈”,但在他搬來的這幾年內,他多數時候見到的永遠只有這個言語不通的瘋女人。
只有一次,他有幸見過這個女人的孩子,是一個女孩兒。
一個身材修長,面容姣好的女孩兒,有著一頭如同正午陽光般耀眼的金髮,穿著打扮都與這個僻靜的鄉村完全不同,尤其與她瘋瘋癲癲、不修邊幅的母親相去甚遠。
那一次男人沒有機會和女人的孩子說上話,在之後,他也索性擺爛了。
男人不願意和村子裡的其他人打交道,他不想被村子裡的家長裡短所打攪,只想安安靜靜地享受這來之不易地的獨處。
也就是這樣的決定,讓男人對村子裡的人,包括自己的鄰居,都知之甚少。他武斷地憑藉自己的雙眼,就給隔壁的瘋女人和她的女兒下了定義——一個嫌棄自己瘋子母親的白眼狼。
想到這與自己道德觀背道而馳的舉措,男人禁不住嗤笑了一聲,一邊嘲諷著鄰居的後半輩子,一邊篤定了自己不生孩子為好的念頭。
這最近的幾個月裡,瘋女人失去了蹤影,她既不在村子裡活動,也沒在隔壁的破屋子裡吵他,男人自然是樂得清閒。這不,今天正泡完澡洗漱完畢的他,打算美滋滋地窩在自己的床上夜讀一會兒的時候,一陣奇怪的調調哼唱著傳進了他的耳中。
那是由音節構成的,但卻聽不出確切意思的曲調。不過哼出這個調調的聲音,對於男人來說是異常熟悉的。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陣子,讓他可以擁有片刻安寧的機會,轉眼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