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門板的姿勢變成直立。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布蘭德,步履緩慢,卻在此刻顯得格外有分量。
蘇維在布蘭德面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步子,輕聲道,
“爸爸,你是在問然後嗎?”
說罷,蘇維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她沉默著,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設想著蓓姬與她分開後可能遭受的苦難,但只要一想,那胸口處便會傳來鑽心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停止。
“我不知道。”
蘇維咧嘴笑道,給了布蘭德一個虛弱的微笑。她眼含熱淚,聳了聳肩,又往布蘭德的方向靠近了兩步,“爸爸,你難道不知道嗎?”
蘇維輕飄飄的聲音,在這陰暗的閣樓當中,顯得低沉又可怖,
“爸爸,一個尚且年幼的女孩兒,被送進杜格爾以後,她的一生,你會不知道嗎?”
“被馴養著長大,長到了可以接客的年紀後,就像一盤菜一樣被端上了“貴客”的餐桌。當她們被各種各樣的方法吃幹抹淨以後,失去了利用價值,就被關在杜格爾地下一層那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惶惶不可終日。”
蘇維咬著下唇,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牙齒早因過於用力,而狠狠地嵌在了唇上,留下了深色的紅痕,“等到長年累月的黑暗,將她們僅存的清明摧殘殆盡,就會再度被轉送到斯港嘉市的無名島上,最後,長眠於那片深海。”
蘇維看向布蘭德的眼神中滿是恨意,“是這麼個流程吧?父親?”
父親二字,遠比爸爸來得更加正式,也更加疏離。
一開始遊刃有餘的布蘭德,在聽見蘇維這一字一句後,連連往後退去,踉蹌的步伐讓他退至了窗邊的書桌。
蘇維順著布蘭德連連後退的身子,一眼就看見了那擺在桌上的艾莉諾相片。
“佐拉,就這樣被囚禁在杜格爾,度過了將近十年的歲月。你這樣愛著她,想著她,念著她,這麼多年,你過了這麼久隻手遮天的日子,你可曾一日……”
蘇維忽地哽咽,她只覺得那些字句彷彿黏在了她的喉間,變得愈發難以開口。
但眼下,她卻不能選擇退縮,
“你可曾一日,想過再去探聽佐拉的訊息,讓他們再去找一找佐拉的蹤跡?究竟是真的找不到佐拉,還是說,其實你對佐拉的愛,不過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