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地烙印在了布蘭德的心中。
那大雨傾盆的墓園,在火光的搖曳中,又與面前蘇維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面容重合。
布蘭德衰老的眼眸逐漸越睜越大,直到此刻,那不願意承認的猜想,才迎著衝擊感,給了布蘭德一記響亮的耳光。
布蘭德定定地看向蘇維手中那失了些光澤的懷錶,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一語不發。
良久,布蘭德才好似突然回過神來,他大步邁到了蘇維的面前,一把揪住了蘇維掛在脖頸上的懷錶,目眥欲裂,“這塊懷錶,為什麼會在你的身上!”
溫熱的懷錶攥在掌心,卻不能溫暖布蘭德堅硬冰冷的內心。
他只覺得,從懷錶出現的那一剎那起,就有一道電流順著後脊樑竄進了大腦,讓他後知後覺地震顫不止。
布蘭德的腦海當中閃過了無數種想法,他攥著懷錶的力道,也隨著思緒的紊亂越來越大。
生硬的鏈條勾著蘇維,將她的身體往前拉去,有些粗糙的邊緣,生生嵌進了皮肉,硌疼了蘇維的脖子,勒出了一條清晰可見的血痕。
布蘭德的指尖泛白,他的視線死死地盯著掌心的懷錶。
“我姐姐給我的。”
蘇維忍著脖子上的疼痛,苦笑了一聲。
她突然有些好奇,自己不可一世的父親,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蘇維的話音剛落,布蘭德的眼底忽地迸發出了欣喜的目光,他鬆開了拽住懷錶的手,立即扣住了蘇維單薄的雙肩。
他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揚,那是難掩的欣喜。
“所以……你知道現在佐拉在哪裡對不對?”
布蘭德說著,又往蘇維面前逼近了一些,他的十指緊緊地扣在蘇維的肩上,力道之大,讓她隱隱生疼,“蘇維,我的好女兒,你帶我見見佐拉吧。我真的很想她,你讓我……見見她,好不好?”
布蘭德眼眶泛紅,言辭懇切,他字裡行間的哽咽讓蘇維難以忽視。
他表現出來的真誠與執著,險些將蘇維騙過——讓蘇維恍然,那個陰狠毒辣、殘害了多少無辜生命的人,並非眼前這個年近半百的男人。
蘇維抬起手,用盡全身的力量,猛地將布蘭德的手從肩上打落。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布蘭德泫然欲泣的模樣,眉心緊蹙,微啟唇瓣,
“你在說什麼?”
她圓潤的杏眼,早已通紅,黑亮的瞳孔覆上了一層難以忽視的水膜,
“你難道不知道她在哪裡嗎?你現在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