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而雀衣和蝶衣就是因為沒帶著它,所以才找不到藍泥香主。
大師隨即囑咐立於房外的小僧,“叫爛泥巴來見師父。”
江蜜衣的問號又來了。他要找的人是“藍泥”,不是“爛泥巴”,是大師叫錯人了,還是他耳背沒聽清楚?!
爛泥巴?這個名宇竟讓他覺得好生耳熟,似乎曾在哪裡聽過……他往記憶深處搜尋。唔……,不記得了,也許只是路經梧桐鎮上,街頭母親吆喝孩童回家吃飯時,偶爾飄進他耳中的殘存印象吧。
他肯定從來不認識一個叫爛泥巴的人。
江蜜衣望著西窗出了神,心中暗忖著等找到了藍泥小尼姑,按照他和娘之間的約定,只要平安地將她送回桃花苑,她就不逼他娶小尼姑為妻。唉!真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那麼他又可以恢復練劍的心情了。
“師父!師父!”大師倚門而望,遠遠地就瞧見爛泥巴在向他揮手招呼。
見修大師驀地鼻頭一酸,眼眶泛著溼意。瞧著爛泥巴天真無邪的模樣,回想這十六年來,她沒有一天不吵著他要剃度、要出家、要法號,殊不知自己是女兒身。他刻意將她安排在伙房裡做事,有單獨的澡堂和睡榻,與寺中其他弟子隔開。雖然她整年整月的蓬頭垢面,仍掩不住佳人媚麗。也許是她回覆身分的時候到了,元陰穴在無意中被點開,不久爛泥巴將會轉變為一名娉婷少女,屆時少林寺也容不下她了,只是兩人的孺慕之情難以割捨。
“師父,你怎麼了?沙子跑進眼睛啦?”爛泥巴好心地想幫師父吹眼睛。
大師搖搖頭,表示他沒事,但一想到她就要離開少林寺,心裡便一陣酸楚。
爛泥巴以為師父是為她胸前的腫痛而傷心,遂安慰道:“師父,你別煩惱,我剛才去跟看守木人巷的師叔要了兩塊跌打藥片貼在胸口,過幾天就沒事了。爛泥巴不會死的,你別哭嘛,乖喔!”她就是這樣跟大師沒大沒小的,才更讓他疼入心。
大師看著她清麗的臉龐,撫一撫她參差不齊的亂髮,心想走了也好,在這裡讓他這個老傢伙弄成男不男女不女,可苦了她。
“師父,你不相信啊?那我掀開衣服讓你瞧瞧,現在真的比較不痛了。”她剛拉起上衣就遭大師阻止了。
“師父相信你就是了,以後不可以隨便拉開衣服給人瞧見你的身體,知道嗎?”
“你怕我著涼是吧?放心,爛泥巴壯得像條牛。師父,你才應該好好管管癩痢頭和金魚眼,他們倆經常赤身裸體在後院的池塘裡打水仗。”爛泥巴比手畫腳地說明他們打水仗的情形。
“好了,師父跟你介紹個人,他會帶你去一個地方療傷。”大師轉身喚了江蜜衣一聲。
猶在揣測母親詭計的江蜜衣,聽到大師叫他,才把視線從西窗移回大師身上。
當爛泥巴的目光接觸到江蜜衣時,瞬間瞠圓了眼睛,“你……你來這裡做什麼?告密啊?!”
“爛泥巴,你認識江蜜衣施主?”大師問道。
爛泥巴徵愣了一下,連忙否認道:“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這麼高大威猛、正氣凜然,盡守”諾言“的”正人君子“呢?對不對,”蒙古大夫“?”她僵直的笑聲中帶著強烈的暗示。
此時,江蜜衣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他!難怪剛才大師說出爛泥巴這名字時,他隱隱有股熟識感。突地,那夜教人不願臆想的“渾事”竟歷歷在目……
那名稚氣未脫的男孩薄嫩綿軟的朱唇,確實曾在他的眼前鼻下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奇幻觸感,在那瞬間的促吻下,他不知被埋下什麼纏人心頭的詭譎種子,竟令他久久無法忘懷,甚至難以抹滅那一刻的印象。
今日再見著實意外,對於那晚兩人之間的約定言猶在耳,所以爛泥巴對他的“誇獎之詞”,江蜜衣當然瞭然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