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假,我們也就只能看看而已。”那人偷笑一聲,可惜地道:“若是當時聖上曉得了,估摸宮裡頭又多一位絕色美人了。”
崔錦吃驚了下。
她此時方後知後覺地想到當初若是皇帝真要她進宮,她的的確確是無計可施的。幸好有人出了手,至於是誰出的手,崔錦也能猜得出來。
數年前的她始終太過稚嫩,比不上謝五郎的周全。
崔錦離開了食肆,隨後她又在剩下三街走了一遍。
走完後,天色已經擦黑,她正想著走回屋宅時,冷不丁的有道黑影出現在自己身旁,緊接著不過是短短一瞬,她鼻間似是傳來一股詭異的香味,隨後她便昏迷了過去。
待崔錦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她環望周遭。
只見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感受到此刻自己的身下是柔軟的床榻。剛到燕陽不到兩日,便被人擄了一回。
崔錦此時面上半分害怕之色也沒有,她甚至是張開手腳伸了伸筋骨,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被擄之人。
她整個人安安靜靜地感受著周圍,半晌,她試探地開口:“謝……五郎?”
黑暗之中沉默了許久。
之後是一聲不輕不重的冷哼。
第九十三章
冷哼聲一落,崔錦當即反應過來。
她緩緩地坐直了身子,不驚不慌地道:“五郎;我們兩年沒有相見了。”她的語調說得極慢,甚至有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彷彿兩個人不過是分離了幾日。
崔錦的表現令謝五郎皺起了眉頭。
她太過鎮定。
若是兩年前的她即便故作鎮定;可亦會呼吸急促,而如今的她一丁點急促的呼吸也沒有。在她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
她慢慢地爬起,呼吸不曾有過變化,冷靜與鎮定像是從骨子裡沁出一樣。
驀然;她動了下。
他嘲諷地道:“又想逃去哪裡?”
“點燈。”她摸著下榻;依照謝五郎平日裡的習慣,她很快便找到了放燈之處。謝五郎目不能視物,阿墨時常將燈點在高處。無論在哪兒見到謝五郎;只要是室內;定然會是如此。
柔和的燈光照亮了屋內。
一張琴案,一方胡床,一座坐地屏風;屋內依舊是謝五郎式的空曠。
她最後將目光緩緩地落在他身上。
他坐在屏風前;神情是冷漠的,依舊穿著素白的寬袍大袖,清冷的眉眼,單薄的唇,組合在一張臉上,當之無愧的燕陽最為丰神俊朗的郎君。
她踱步到謝五郎的身前,慢慢地坐下。
她不是坐在他的身側,而是在離他四五步的距離前坐下。她看著他的眼睛,微微一笑:“五郎。”
謝五郎沒有應,神色甚至有些冷。
別以為每次用撒嬌的方式就能插科打諢地混過去,他謝五郎沒有那麼好哄。那一句“於我崔錦而言,卻棄之如履”在他腦海裡一遍一遍地迴盪,每想一次,臉色便青一分。
崔錦彷彿沒有見到他冷冰冰的臉色。
她緩緩地行了個禮,額頭輕輕地碰了下冰冷的地面,發出了不小的聲響。謝五郎耳力極佳,自是不難聽出她在磕頭。
他說道:“崔氏阿錦,在你心目中我謝恆便如此好糊弄?任由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若以為磕個頭我便會不計較就大錯特錯了。”
他又冷冷地哼了聲。
不過這一聲裡顯然是比之前的輕了幾分。
他想著再冷她幾個月,教她嚐嚐相思之苦,再勉強給她一個臺階。
“我這一跪為的是兩年前的不辭而別。”
從某方面而言,兩年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