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幾句,何太太、何家奶奶們不免寬慰何氏幾句,說在公中的好,不為旁的,只因大房、二房的男丁都在做生意,越晚分家,對三房越有利,這兩房的傳字輩孩子大了,正是掙錢養家的時候。
何氏聽了孃家人的話,再不提分家的事,巴不得等她的幾個兒女都成家立業分家才好。
李家多少受了驚嚇,因著李碧菱的親姐嫁了靖南候嫡次子,便介紹了李家搭上寧王的線,寧王惹上了謀逆案,靖南候府被抄查,雖未下詔獄,如今卻是庶民。如今一大家人搬離皇家敕造的靖南候府,回到了郊外的祖宅里居住。
江書鵬兄弟幫忙疏通關節,介紹李家與吳王說上了話,少不得替李家說項求情。李家被吳王給訓斥了一頓,雖李家兄弟年近中年被個年輕男子訓罵有些沒面子,好歹消了一劫。皇帝知曉此事後,降了李家老爺、大爺、二爺的官職,這事就算是過了。李家感激江家危難之時的周圜之恩,認為江家有情有義,對江家也越發的好了,就連李家的太太、奶奶也往江家走得勤了。
李碧菱上次回孃家住對月,受到李家的熱情款待,連著江傳遠也被李家奉為上賓。
曹家多少聽到了江家兄弟幫襯李、何兩家的事,想著早些完婚。成了姻親,大家就在一條船上,總不能棄曹家不管。
朝堂上,皇帝立吳王為儲君。吳王與江書鵬同拜在朱武先生門下,江家還有位郡主是幼年就拜在朱先生門下的。有這層關係在那兒,許多人託了門路,想與吳王搭上關係。
宇文琰是玩世不恭的性子,嬉笑怒罵,又常在宮中,不大回府,想見也見不著。只有走江書鵬、羅思源、鎮國公府的路子,偏羅思源做了外任地方官員,來尋江書鵬的人就更多了。搭不上江家的關係,一些官員尋上舒、許兩家的門路,攀親帶故的想與這兩家套關係,為平安努力,為榮華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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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城,江宅。
四月槐花香,正是槐雨時節。霪雨霏霏,愁斷行人。
素妍登上江宅唯一的一座閣樓,據說這是江家給幾位江氏小姐們留的,到了農閒時節,她們搬到城裡小住,姐妹們一處在閣樓裡繡花聊天。而今,卻成了素妍站在樓中賞景的好去處,她站在窗前,看著手下的畫筆,心裡如泉般湧出情思,款款而洩,筆隨心動,不知過了多久,紙上一副靈動的《晉陽春雨圖》躍然於紙。
白芷沿著木梯拾階而上,提著裙襬,輕聲道:“郡主,老候爺、老太太那邊都已經收拾妥當了,只等今兒的雨停了,就乘車轎回西嶺族裡。”
今日是四月十七,明兒是江傳溫成親的正日子,偏又下起綿綿細雨,從今晨天亮就一陣下著,到了現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
青嬤嬤道:“我們這邊要帶的東西一早就收拾妥當了。白燕、白鶯兩個就不必跟去了,留她們在城裡待著,也好看著郡主的貴重物件。”
她說的物件便是這一路過來素妍新繪的畫作,在青嬤嬤眼裡這些都是值錢的好東西,每一幅字畫都是素妍的心血,雖只得四幅,可幅幅都是她精心繪製的,稍有丁點不滿意,素妍就會毫不猶豫地毀去,直至留下最滿意的畫。
素妍的果決就是朱武也是欣賞的。素妍低應一聲,“我的換洗衣衫帶一套足矣。”
在皇城收拾時,素妍主張少帶東西,可青嬤嬤和白芷還是為她收拾了一大箱的衣裳,近來總換著穿,直看得傳玲、田小倩羨慕不已。
青嬤嬤道:“這外頭穿的衣裙還得多帶兩件。”堂堂安西郡主,文忠候夫婦的掌上明珠,要是穿來穿去就那兩身,豈不讓人笑話。
素妍看著畫,“嬤嬤、白芷,你們覺得這畫如何?”
二人走近,看著桌上的畫,青嬤嬤忙道:“真漂亮!郡主繪的是晉陽城吧?”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