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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正月十五,素妍與宇文琰入宮參加宮宴,青霞郡主在王府裡卻忙得腳不沾地,再有些日子她就要出閣了,可嫁衣還沒有繡好,她只得從繡房挑了兩個繡娘去惜月閣裡幫著趕繡,好歹得把大部分的繡好,留下一些不緊要的細節處再慢慢繡。
青霞郡主隨宇文琰夫婦進了琴瑟堂,坐在花廳上,隔著偏廳與內室裡的素妍繼續道:“早前不覺得,今日姚妃那邊的物件算是都收拾妥帖了,東西挺多的,光是她屋裡就拾掇了十車。我去瞧了瞧,原先南薰院的擺件、物什一件沒少,聽說都是她的嫁妝,要讓嬤嬤和丫頭們帶到衛州王府的。”
姚妃在孃家時原打理府邸,三十抬聘禮,又有她自個兒的五十抬嫁妝,加起來也有八十抬了,如今裝了滿滿的十車。
“傅承儀原也在收拾東西,可今晨就病倒了,下人們只好作罷,她的嫁妝也有三十抬,歸攏了一下,只是沒僱上馬車,尚沒攏好。”
傅宜心這兒五車東西是有的,看得見的車上,瞧不見的地契、房契什麼。
她原不打算去衛州,就如傅二太太所說的,傅宜心的年紀到底小了些,還得養上兩年才好生養。傅宜心自己也不願去衛州,昨兒夜裡,泡了香湯,直至湯水涼透,今晨就染了風寒,起不了床,咳嗽、發熱。嚇得她的兩個陪嫁丫頭急急來稟青霞郡主。
青霞郡主看傅宜心的樣子,許三五日是好不了。
“蓮昭訓那兒東西倒不多,只得一車的物件,卻是把她屋裡擺著的瓶瓶罐罐都給收走了,連帶著那張繡著荷花鯉魚的帳子都收起來”
她本是宮裡的藝伎,沒有嫁妝,也沒有值錢的物什,在除夕夜獻完舞后,直接就被老王爺領回來,身上穿的還是一襲大紅的舞衣。
對於蓮昭訓來說。她住的屋子裡東西都是值錢的。
珠奉侍見蓮昭訓如此。也跟著學樣。把自己住的院子裡挑了好東西收攏起來,也湊了滿滿一車,就等著明兒上路去衛州。
宇文琰聽罷之後,罵了句“一個個眼皮薄的。”
素妍道:“她們能拿了多少去。只得這一回。”
往後她們住在衛州王府,眼不見心不煩,就算把她們院子裡值錢的東西都歸攏一下,頂多也不過二三千兩銀子的模樣。
從此,她們是衛州王府的姬妾,自有老王爺和姚妃管著,再沒道理拿這裡的東西。
青霞郡主笑道:“還是嫂嫂會想,什麼事到了你這兒都成了小事。”
那些花瓶、桌案的擺件,原是各房各院早就有了。連這些都收走,憑白讓人瞧了笑話。
宇文琰低聲道:“岳母大人說,她是個不懂過日子的……”
青霞郡主打趣道,“這話哥哥敢大聲說麼?”
他招惹她作甚?
“原是我岳母說的,說這家讓我管著的好。她自不會拿了婆家的東西顧了孃家人。她只會授孃家以漁,而非是魚。”
青霞郡主笑容微微,“這便是嫂嫂與母妃的不同處。母妃原是個聰明的,卻不懂得這個道理,母妃給葉家以魚。”
“母妃不懂漁為何物,倒只能將魚送人。”
兄妹二人當作笑話小聲的叨叨,正說得熱鬧,素妍挑起珠簾,已經換了一身素淨幹練的打扮,髮式還是早前的,卻拆去金釵玉釧珠步搖。“你們在說甚?”
那一個眨眼的瞬間,素妍仿似在青霞郡主的眼裡瞧見了冰冷與怨恨。正在狐疑,卻見青霞燦爛笑了起來,如同春天的繁花一般綻放著笑容。
宇文琰道:“我陪你去探望母妃。”
三人進了佛堂,自有服侍的大丫頭來迎來。
行禮請安,老王妃有氣無力地賜了座。
老王妃躺在炕頭上,嘴裡直哼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