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清雅,風格秀逸清俊,音律迴風舞雪,意蘊醇厚深遠。雖然滿眼都是花、桃、酒、醉等香豔字眼,卻毫無低俗之氣,反而筆力直透紙背,讓人猛然一醒。好,好詩!當為今日頭名。”
這才剛剛開始,便定了頭名,下面還怎麼進行?郭考當場便反對道:“大人,這詩真有這麼好?不至於吧?”
“不至於?”李善長說,“你這麼看?”
“是的,大人。這詩描述己身,過於荒廢了。”
全詩描繪了兩幅畫面,一幅是漢朝大官和富人的生活場景,一幅是明朝詩人自己的生活場景。只用了“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碌碌”等十幾個字,就把漢朝大官和富人的生活場景傳神地勾勒了出來。詩人自己的生活場景描寫得比較詳細,“種桃樹”、“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酒盞花枝隱士緣”。兩幅畫面孰優孰劣由讀者自己體會和評定。
荒不荒廢,只在各人看法不同。
李善長說:“這‘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一句,你怎麼理解?”
“這句不過……嘶,明白了。下官受教。”郭考當場便明白了。
這一句雖然解法多樣,卻是貶抑漢朝,推崇今朝意思非常明顯。
這句一出,哪個敢說不好?如果這都不好,這是不是就是說這大明朝也不好?
陛下一直不喜弱宋,推崇強漢。這一句一出,可是直接搔到了陛下的癢處。
這下郭考是明白了,為什麼還沒有看完所有的詩作,李善長便點了他的頭名。
李善長不是不懂詩,而是真的懂“詩”啊!
第175章、法海(求收藏)
唐寅本就是狀元之才,其《桃花庵歌》更是其經典詩作。
即便沒有李善長點出最後—句,以唐寅的文采,獲得名次絕對不—難。最後—句,那神句—出,無花無酒鋤作田,再加上朱元璋常常說自己寧願做一耕種的老農,豈不是真真的“應景之作”?
雖然朱元璋的感慨只有那極少數人知道,不過想想許仙姐弟自由出入宮廷的權力,便明悟了這“應景”的由來。
大人們是多考慮政治。士子們則是更懂詩詞,只短短几遍的吟讀,這詩便深入人心。
唐寅的悲,他們是懂的,甚至比唐寅同年代的人還要更懂。因為這是明初,是剛剛趕走蒙元的時期。
漢家的強大,自家的無花無酒。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這既有自身的真實寫照,更有著對蒙元的引申。
特別是那鶴髮斑白的老者,想到自己為漢家風骨,不從元人徵召,不鞠躬於車馬前,家人隨著自己稀粥度日,當場便是潸然淚下。
多少英才早逝,多少英才熬白了少年頭……
這是漢家,這是從宋時懸崖—跳,一脈相承的漢家。這是保持著漢人驕傲,不為胡人所用的漢家。
比起後世滿清的讀書人,他們無疑是漢家的脊樑。
宋亡之後無中國;明亡之後無華夏。絕非誇張。這話本就飽有對宋明的足夠讚譽。
這詩寫的簡直是入了他們的心肺,大有一種漢家人,當是如此的感覺。
華夏的詩是偉大的,因為他能帶給人無窮的同明。達官貴人也好,忍辱負重者也罷,盡皆找得到他們需要的。
這—共鳴,那“童生”的身份還重要嗎?不僅不再重要,還是知己,還是漢家兒郎的脊樑柱,頂頂的忍辱負重者。
—首詩,敲開了士子的門路,再無—人不知道許仙,不認可許仙。
不願鞠躬車馬前……說的多麼好啊!
當年你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