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竭,天下大亂。聖人可汗楊廣強壓住心裡的怒火,露出歡顏款待四方的使節。在他眼裡,每個微笑的使者都好似是在嘲笑自己,他砸心裡認定他們都不是來朝賀自己,而是來看自己的熱鬧的。雖然這個冬天洛陽所有枯黃的樹上都裹緊綾羅綢緞,整個城市都陷入浮華年代的最後狂歡裡,可是那些眼光中流落的,又怎是絕望一個詞了得?
勞民傷財的鬧騰過後,楊廣再也難耐悲痛,獨自飲酒到大醉,他此刻只想尋找到蕭皇后的懷抱,那才是表面狂傲,內心脆弱的楊廣最感到溫暖和安全的懷抱。
“南來北往雁,零落孤單翼,徒有歸飛心,無復因風力。”這是楊廣留在洛陽的最後詩篇。這個中國歷史的上最耐人尋味的皇帝,創立下最大的榮光,也葬送過最偉大的國家的皇帝,在這一年的春天,王世充進表稱江都瓊花宮建成,有瓊花百二十朵,怒放盛開,天降祥瑞。楊廣大喜,駕上他曾經的忠臣宇文愷所建造的龍舟,帶上文武百官上萬人,開始了他一生最後一次的遊歷。
此時的武安福,已經成為了統領十萬大軍的統帥,隋朝最為倚重的將領之一。老朽的楊林隨楊廣南下江都,山東和河南的所有平亂大事,都交給了武安福。身為兩省職位最高的武將,武安福卻在亂賊佔據的瓦崗山上和眾兄弟喝著小酒,欣賞著盛開的繁花。
“武兄弟,這幾年間,咱們瓦崗山和你的武家軍擴張的是不是太快了些。”大魔國的丞相魏徵道。
“魏大哥,難道你還把瓦崗山當成響馬嗎?武安福笑道,悠哉的夾了一筷子菜。
“雖然國家動亂,可是想要推翻朝廷,卻不是簡單的事情。如山東王薄那樣的名聲地位,也被官軍圍在長白山裡,而杜伏威和輔公佑更是逃亡到江淮一帶亡命。若不是兄弟你的緣故,瓦崗山能否支撐到現在,也未可知啊。”秦瓊一旁道。
“二哥,我正要說這事,兵部己經下了調令,命我去山東和張須陀一起剿滅王薄,瓦崗山另有人來圍困,看來朝廷對我己經有不滿了。”武安福道。
“哼哼,咱們瓦崗難道是任誰都可以來攻打的地方嗎?”單雄信三年沒正經打過仗,早就渾身發癢,聽了武安福的話,不但不驚,反而喜道。
“說的也是,咱們瓦崗軍三年來嚴格訓練,但是實戰很少,若是真有官軍敢來,正好拿他們立威。”秦瓊也興奮的道。
武安福心中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因此這一次並沒有和兵部爭辯。山東一路的義軍實在太多,張須陀上月受了傷,而唐璧根本無法控制局面,武安福正想借此機會在山東發展勢力。
“我說你們幾個,喝酒也不叫我。”風風火火跑過來的程咬金把武安福的思緒打斷。
“參見皇上。”秦瓊幾人連忙起來拜見。
“得了得了,你們整天來這套,煩死我了。”程咬金火道,“惹火了我,這皇帝不做了,回去放牛砍柴攔路搶劫也比做這沒滋沒味的鳥皇帝有意思。”
眾人都笑了,魏徵正色道:“皇上,你如今身份不同,可不能亂說話。”
程咬金一撇嘴道:“魏老道,你還別跟我整這個三六九,你不就是跑江湖買野藥的大夫嗎,徐世績,你是個破落戶,秦二哥也不過是個拉鎖頭的官差。我呢,就是個賣私鹽的,咱們幾個知根知底,你們說我能當皇帝,打破頭我也不信啊。等我找個合適的人,遲早把皇帝讓給他。”
魏徵臉上一寒,並沒說話,武安福瞄了他一眼,心裡有些蹊蹺。這幾年來,瓦崗山蒸蒸日上,眾人倒沒有失去本性,可唯獨老大魏徵,總讓武安福心裡覺得彆扭,至於是哪裡有問
題,他又說不出來。
徐世績那邊道:“皇上,我雖然是破落戶,如今也是堂堂魔國的軍師,你這麼揭我老底,我可不樂意啊。”
單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