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走,他們到是不好先走,也罷,咱倆同乘一輛馬車回去,路上說話吧。”
當下張偉何斌領頭而出,身後眾人也各自回住不提。兩人甫一出門,自有僕役將各自馬車牽上前來,張偉笑道:“把我的馬車先趕回去,我要享受一下何爺的豪華馬車。”
抬頭一看,只見滿天星光,問一下時辰,已是半夜子時,不由得長伸一個懶腰,向何斌笑道:“前半生享受,後半生受罪啊。自從想幹一番事業,可就沒有一天安生的……”
何斌白他一眼,卻不理會,自顧自先上馬車坐好,張偉揮手令自已的馬車先行,令人開啟營門,自已踏上腳凳,上了馬車。好在何斌馬車豪華寬敞,兩人同坐到也一點沒覺得擠。
待出了營門,何斌見四面曠野無人,方向張偉道:“志華,你這些舉措太急,全斌國軒都不是笨人,該猜到你會如何。”
張偉笑道:“兵者,詭道也。這是孫武子的遺訓,原本到也沒錯。不過在臺灣現下的形勢,這話到也在兩可之間。這數年來我辛辛苦苦營作,要的就是現下的局面。待有了銀子,造船廠的小型炮船造好,就算是荷蘭人知道了,也是全無辦法。現下咱們弄起了這麼大的局面,有這麼多的精良兵士,這便是勢,敵人縱然知道我要打他,也只能捱打。何時打,怎麼打,全都操縱在我手,以獅搏兔,每戰必勝,這便
是我的用兵之道。”
“志華,水滿則溢,我不知兵,但也知戰場上瞬息間變化萬千,人算終究不及算。凡事還是要慮及萬一,方是正理。”
“這個自然,以勢壓人,還是要奇正相輔,我可不會去學宋襄公,弄什麼堂堂正正之師,徒落個後世笑柄。你放心,我已派人在臺南打聽了,這荷蘭人在大員島有五六百兵,三四艘戰艦,幾乎是其大半主力,只要先趁其不備,攻下大員登陸臺南,戰事便已是定局。我以十幾倍的兵力攻之,沒有打輸的道理。”
“如何趁其不備?”
“年底間正是咱們送糖到臺南的時候,這個機會都不知利用,我還配當這鎮遠軍的統領麼。其實便是直接攻了過去,也是有勝無敗,不過有計用終歸要少死人,便使上一次也好。”
“很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兩人正聊的興起,那馬車卻是突然一停,何斌沉聲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把車停了?”
卻聽車邊有人答道:“回何爺的話,是屬下高傑令車伕停了車子。”
張偉在車內聽了,詫道:“高傑,你不好生辦你的差,跑這兒劫道麼?”
那高傑聞言陪笑道:“回爺的話,小的怎敢。實在是有急報,不敢耽擱了,這不從臺北往兵營趕,可巧的就在半夜遇到您的馬車,說是您坐在何爺車上,適才又是張瑞同意,才讓車伕把車停了。”
張瑞也在外道:“高傑說有要事向您稟報,我說您和何爺正在說事,他非不依,我只好讓車先停了。”
張偉往外一看,好在正是十五左右,月光將外面照射的如白晝一般,見那高傑哈著腰在馬背上向這車上陪笑,一張臉擠的如陳皮一般,張偉噗嗤一笑,便下了車,向高傑問道:“什麼急報,非得這麼急?”
高傑眼見張偉下車,急忙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先半跪了一下見禮,方道:“回爺的話,屬下派在內地的細作連夜乘船回來……”
說到此處,向左右看了一眼,方道:“聽那細作說,福州的巡撫衙門前日上午先來了加急信使,下午又來了京師的綿衣衛,背上斜揹著明黃詔書,到了傍晚時分,衙門上下出入人等便都是換了孝服,待昨日早上,召集官員開講詔書,卻原來是天啟今上的遺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