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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不過是空耗我們的糧食藥品。那些老弱殘兵,就還給他們也濟不了什麼事。”

“是啊。”寧覺非低低地說。“現在的南楚軍中,與這些降卒總會有些關係,或是親人,或是朋友,或是同鄉,他們若是知道這些人不但還活著,而且我們還願意放他們回國,必定會使軍心動盪,對我北薊軍隊的恨意就不會那深了。”

雲深卻想得更深一層:“對,如果南楚拒絕我們交還俘虜換他們放人的提議,那麼,此事一旦傳出,那些與這麼多降卒有關聯計程車兵和百姓必定怨聲載道,倒要看南楚朝廷中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如何自圓其說。”

寧覺非知他聰明絕頂,聞一知百,觸類旁通,這時聽了他的話,不由得微笑:“正是。我們可以先告訴這些降卒,準備放他們回家,讓他們寫好家書,由使者帶到南楚,綁在箭上射進燕屏關,使軍中人人得知,南楚朝廷想掩蓋也掩蓋不了。”

“好主意。”澹臺牧喜得一拍桌子,笑道。“這就去辦。”

這時,寧覺非卻是再也支援不住,只覺得呼吸困難,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第一部 北薊篇 第六十四章

寧覺非一直昏睡著,忽而如入洪爐,忽而如墮冰窖,忽而如騰雲駕霧般暈眩,忽而如被漩渦捲入般沉淪,神智偶爾會清醒,不須臾卻又迷糊過去。

隱隱約約中,似乎聽見有人在講話。

一位老者沉穩地道:“他這是有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

另一位卻是年輕人,聲音十分柔和動聽:“大師,您能看出他是什麼心病嗎?”

老者緩緩地道:“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片刻之後,年輕人才低聲問道:“如何能為離於愛者?”

老者平和地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而法相宛然,即為離於愛者。”

年輕人卻長嘆一聲:“世間多孽緣,如何能渡?”

老者平靜地說:“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變萬物皆不變,心不動萬物皆不動。”

年輕人似乎有些煩惱,溫和地道:“此非易事。”

老者輕聲說:“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

年輕人沉默了半晌,方才問道:“既如此,該當何為?”

老者悠然地說:“坐亦禪,行亦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春來草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體自然。”

年輕人似乎沒再吭聲。

整個世界又是無邊的寂靜。

寧覺非的耳邊心頭再也沒了諸般聲響,平靜地沉睡下去。

當他終於睜開眼睛時,立刻便看見雲深正憂鬱地坐在床前。

他不由得一驚,急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戰況又有什麼不利?”

“不,沒有。”雲深搖了搖頭。“皇上已經南下,趕到了燕屏關,依你之計,將數萬封家書全都射進了城內,並表示願意交還降卒。現在燧城那裡已經停戰,但尚未撤圍。南楚朝中大譁,展開了激烈爭論。遊玄之一系認為,這些戰俘臨陣投降,喪師辱國,本就不配做南楚子民,死不足惜,而在燧城圍困住的北薊鐵騎卻俱是精銳,絕不可輕縱。章紀一派則堅決反對他的說法,認為這二十萬士兵皆是力戰而未走脫,實屬萬般無奈之下的臥薪嚐膽之舉,個個仍是南楚的子弟兵,如果連敵人都善待他們,而自己的國家反而棄之如敝履,只怕會使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寒心,也無法向億萬人民交待。如此這般,日日爭執不休,還沒得出個結論。不過,大檀琛正在臨淄推波助瀾,聯絡了各大商會,發動萬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