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想起暗夜綻放的曇花,青澀而幽暗。他忍不住深深吸氣,不期然的,嗅到一股淡淡酒香。
他愣了愣,下意識的問道:“你喝過酒?”
“嗯,可惜你沒口福。”沉璧已經坐回妝臺前。
“你一個人?”程懷瑜不自覺的跟了過去。
“對了,你猜我今天遇著誰了?”沉璧興奮的抬起頭,雙眸晶亮。
沒等程懷瑜接話,窗臺邊傳來“撲稜”聲,一隻灰鴿子跳了上來。
程懷瑜立刻走上前,熟練的從鴿子翅膀下取出一卷紙條。
沉璧好奇的湊過去,只見素雅的信箋上寫著極纖細的小字:
漕運設防,賬面虧空。明日午時,絳雲樓。
末尾處,寥寥幾筆勾畫出一株墨蘭。
鴛鴦帳暖
“眼下正值往邊疆輸送軍糧的時節,居然打起了漕運的主意,用心良苦哪!”程懷瑜慢條斯理的將信箋摺好,點著火燒掉。
“你是說……段家?”沉璧怔怔的,眼前還晃動著那株蘭花的影子。
“還有比他們更無恥的嗎?大概是見鹽湖和鑄幣行事件掀不起風浪,便轉向眾目之下的漕運,當真以為程家只有招架的份麼?”程懷瑜唇邊浮起一絲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段家帳內大筆虧空,錢用去了哪兒,明日一查賬本便可知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滋味應該很妙。”
“你的內應……是姚若蘭?”
其實不需要對方回應,答案已經很明顯,那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在用行動證明她可以為懷瑜犧牲一切的決心,世間男子夢寐以求的紅顏知己,懷瑜是幸運的得到了,只是,這如海深情,他將來拿什麼來償還?
“我對自己有過承諾,終此一生,定將她失落在外的幸福全都彌補回來。”程懷瑜對沉璧的想法似有察覺,他望向窗外無邊夜色,眼神幽遠:“無論她在段家經歷了什麼,都是我欠她的。在我心中,她永遠是獨一無二的若蘭。你也許會笑話我如今還說這些於事無補的話,但總有一天,事實會向你證明。”
他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知道。”沉璧笑了笑,但不同於以往充當狗頭軍師外帶免費觀賞才子佳人的熱衷,她這次有點意興闌珊。
碰巧門外有嬤嬤前來問安,她忙應聲:“進來吧。”
“吱呀”,房門被推開,一位老嬤嬤領著兩名丫鬟進來,笑道:“老太太吩咐,睡前給少爺少奶奶送點安神補品,特意從太醫院弄來的方子,藥材也都名貴著呢。”
沉璧和懷瑜無奈對視一眼,只得雙雙去桌邊坐了。
程懷瑜看了看沉璧的碗,隨口道:“她那是烏雞參茸湯,我這是什麼?”
“大約是固本益元的,劉太醫說少爺新婚不久,該好生補補。”
“咳……”將臉埋在碗裡刻苦奮戰的沉璧被嗆了一下。
程懷瑜一聲不吭的端起碗,“咕嚕嚕”的一氣喝完,興許還有點燙,他放下碗的時候,面紅耳赤。
“行了,你們可以下去了。”
“奴婢還要等少奶奶……”
“我會看著她喝完的,退下吧。”
“是!奴婢不打擾了。”老嬤嬤臨走前瞟了程懷瑜一眼,別有深意。
嬤嬤丫鬟們前腳走,沉璧後腳就將碗推到程懷瑜面前,自己飛快躥上床:“你處理完就可以走了,別打擾我練習仰臥起坐。”
程懷瑜見她腳勾床欄,雙手抱著後腦勺,一上一下,像只被拋上岸瞎撲騰的魚,他瞧著有趣,走近了笑道:“你這練的是個什麼怪異功夫。”
“減……減小肚腩……你……也可以……試試。”沉璧說話有點吃力,玲瓏有致的身軀隨著呼吸急促起伏,床頭水晶簾“噼啪”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