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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圓殊是第一次親眼見識鬥狗,起初是興奮,隨著鐵籠子裡兩條位元在各自主子的吶喊中激發野性不停搏殺,陳圓殊觸目驚心,鬥狗遠不是她想像中那般充滿力量美,而是純粹的瘋狂撕咬,暴力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兩條位元甚至硬生生衝撞,互相啃住脖子扭轉,才過2分鐘便各自鮮血淋漓,在鐵籠角落為各自鬥犬鼓勁的男人粗脖子紅著眼,陪著鬥犬一起嘶吼咆哮,陳二狗扭頭在臉色蒼白的陳圓殊耳畔輕聲道:「那是『叫狗』,鬥狗有些時候不只是兩條狗的戰爭,別的地方還得有人拿撬板,有些時候兩條狗咬住對方後就不會鬆開,得用撬板掀掉,那就叫『拆狗』,都是技術活。」

陳圓殊幾乎不敢再看,忐忑問道:「那等下我那條位元上場,難道也要我上去『叫狗』?我不會啊,再說我連籠子都不敢進去。」

此刻的陳圓殊終於不再是那個商場縱橫捭闔的女強人,權勢的外衣一旦剝去,財富的光環一旦褪下,女性根骨裡對比男性的劣勢柔弱便凸顯出來,男人跟女人的戰爭說到底還是要在床上打,床上一天吃不了勝仗,就註定女權主義只是繡花枕頭,一捅就破。

陳二狗笑道:「姐,當然是我幫你上去喊,我怎麼都應該幫你拿下一場。你上去像什麼話,一個大美女能出現在鬥狗場就算另類,再上臺還不非把看臺上的男人嚇死。除了魏爺,來這裡的其實沒幾個人敢自己上場叫狗,比賽中鬥犬傷人也不稀奇,沒兩把刷子,還是別上場為妙。現在臺上兩個肯定就是專門的訓狗師傅,這些人工資都不低,贏一場比賽就能拿不少錢。」

陳圓殊如釋重負,大大鬆了一口氣。

短短12分鐘就分出輸贏,雖然短暫,過程卻異常血腥,一條黃位元脖子被咬出一個窟窿,躺在角落奄奄一息,獲勝的黑位元也好不到哪裡去,一頭鮮血,血肉模糊,比賽結束,兩條狗被各自帶離出場。

因為這裡可以一次性對所有比賽買單下注,所以不需要離場重新拎麻袋掏錢,省去很多麻煩,第二場比賽是兩條杜高,陳圓殊看來不適合鬥狗赤裸裸的血腥殘忍,一場比賽下來非但沒有適應,反而臉色越來越難看,陳二狗詢問她是不是離場透透氣,不認輸的倔強支撐陳圓殊搖頭,因為下一場就輪到她的位元登臺比賽,陳二狗見她不忍心看場上的兩狗角鬥,就順便說些鬥狗的相關知識,「花重金飼養鬥狗,就跟開設沒有牌九的賭場賺錢一樣,都是風險大卻來錢快的歪門邪道,也只有魏爺這種人能在鬥狗基礎不好的南京辦得風生水起,最出名的職業鬥狗玩家是河南杜孺拳,人稱杜大老闆,據說跟魏爺交情素來不錯,他在河南鄭州有個中國最有名的大狗場,魏爺的位元和北高加索犬就是從那裡買來,其實鬥狗鬥狗,就是一個鬥,我一直沒告訴你要讓一條狗變兇變狠,法子很野,先把它系在木樁子上,然後僱人拿棍子皮鞭抽打,激發它的戾氣,鬥狗就是一條不歸路,沒幾條狗有好下場。我的黑豺今天也就是放出來鬆一鬆筋骨,沒打算讓它做鬥狗,它畢竟是一條母狗,如果是公狗白熊,另當別論,那傢伙天生就是頭鬥狗,我們不上山,它自己都會進山攆攆野豬順帶叼些山跳回來,我們東北黑龍江的野豬可不是一般的畜生,皮厚肉糙體壯獠牙大,敢兇它的狗才稱得上是好狗。」

就在陳二狗舒解陳圓殊胸中悶氣的時候,殊不知對面看臺五六個人物談話的焦點已經全部從鬥狗轉移到他,人群中赫然有吳煌,徐北禪,談心和竇顥,還有兩個與吳煌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竇顥使勁張大眼睛盯著臉龐不是特別能看清楚的陳二狗,道:「談姐,我越看越像那混蛋,別以為穿得人模狗樣我就認不出,化成灰我也能斷定是他。」

「真有那麼巧?」談心輕笑道,還是不敢置信,如果不是小逗號使勁吆喝蹦跳,她跟吳煌也不會往那方面想,印象中綽號「二狗」的男人不過是一個東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