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去大半日,道路便已是到了盡頭,他能感覺到那物団縮在了前方一處陷坑內一動不動。
按照弟子元景清所言,此物會發出淡淡明光,可此刻已是隔著不遠,他卻並沒有見得,心下一轉念,已是明白,這應是靈物自晦,不過他既然已到得這裡,那便有明確目的的,任何一切偽飾都是無用。
未過多時,這具分身終是來至了洞窟最深處,一眼就望見了那物,乍一看下來,這的確只是一團軟脂美玉,然而這僅只是外表而已,在他眼中,那裡間分明有一團心念寄託。
生靈之意念,本是無形無質,可要是生靈自身達到了一定境界,那麼便能以某種方式化顯出來,為同輩所看到。
張衍能夠清楚感受到,此物非是先天所得,而且不是出自人身修士的手筆,若無精血壓制,若是任由這“念玉”發散出去,很快這個地星的妖魔異類都可能被開啟靈智,但其自身也會慢慢消耗,直至化為烏有。是以精血在外並非完全是鎮壓,也同樣是將其保護了起來。
但這並不能完全阻止這念玉,如那羽裘,應就是在此物影響下誕生的。
張衍直至到了這裡,也能真正理解這念玉為何要這麼做,在那滴精血影響之下,性情兇殘狂暴的妖物只會被本能所驅動,只知道一味殺戮捕食,想要修行幾乎是不可能的,而這般龐大靈機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去利用。
而羽裘很可能是這地星唯一個可以有靈智的生靈,可以想見,它在那念玉影響之下,會漸漸懂得修煉法門,且隨著功行越來越高,也會愈發迫切的想要得到此玉,這等情形下,勢必會用盡一切力量將地隙挖開,把其取了出來,這也就達成了念玉的逃脫目的。
張衍對此物很感興趣,只是心裡一轉念,要揭開念玉中隱秘卻不容易,因為識意一旦產生抗拒,就很難突破,要是強來,恐怕寧願被毀去也得不到什麼結果,想了一想,還是先將之收了起來,此物只要在他手中,總有辦法可想,現在重點應是那頭留下精血的異類。
但他並未立刻伸手去拿,在此之前,卻是做一番佈置。
這兩道氣機在此糾纏萬餘載,彼此間達成了一個微妙平衡,可以說和整個地星的山水地理及生靈繁衍都有莫大關聯,他這邊乍然打破,那多半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他還想著把這裡當做一處別府下院來經營,自不想看到這等後果。
稍作考慮,決定在這裡佈置這個一陣法,此陣法需要既能填補拿走那念玉之後所留下的空隙,也能舒緩精血之中的暴虐氣息,並更好的將這裡的豐盛靈機充分利用起來。
心下有了主意,他開始試著推算這地星今後靈機變化。
精血所催發出來的靈機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等這精血耗盡,那麼一切都會重歸本來。
這一番算了下來,他發現在差不多在五萬年之後,這滴精血將正式步入衰退之日,此後速度會越來越快,並在短短百餘年間消散乾淨,便有些許殘留,也僅僅只會留在某些獨特地界內,再不會對整個地星有所影響了。
本來這裡經過萬年蘊養,地上上也是多了出來不少靈山秀水,但是這時間仍是太過短暫了,所孕育出來靈脈對整個地星來說仍然很是孱弱,不定一場天災便會被毀去。
而他要做得,就是把這個過程設法延長,儘量減緩靈機消散,待得山水靈脈真正成熟,那就不必再在上面多費手腳了。
這具化影分身一揮袖,便自小界之中引了不少佈陣寶材出來,並當場祭煉了幾面陣旗出來,隨後向外一灑,將之散佈在了這洞窟之內。
這是他成就凡蛻之後第一次親手佈設陣法,與此前相比,卻別有一番感受。
他回憶著過去種種,再在神意之中推演著與未來相關種種變化,互相對比著,漸漸有